“故渊母妃的死与你无关,那故渊的双腿呢?你说她挡了人家的路以至招来横祸,那故渊是不是也挡了三皇子的路。你为人母亲为孩子着想也无可厚非,且看娘娘对人下毒怕也是驾熟就轻了。”
慧妃道,“他的腿与我无关。是我做的临死前我不怕承认,而不是我做的你若非要推脱到我头上,我也无所谓了。你这样的聪明也该有足够的才智判断我今日所说是全部属实还是虚言。”
陈年往事,她既是敢连上一回在牡丹台给故渊下毒的罪认下,没道理单单要逃脱这一项。“人家说生娘不及养娘大,那时你成全我和故渊的婚事,真的完完全全只为私欲考虑?哪怕是一点亲情有顾虑过么?”
“这话是你问还是你为故渊问?”她停了停,按了鬓脚,“他再好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真的不用我找三皇子来么,娘娘不想见他一面再上路?”
“纵邢知道我的事只因为我是他亲娘才帮我隐瞒,他不齿我的所作所为,心里更是埋怨着我这个母亲。”
伊寒江猜想道,“所以慧妃担心他不愿来见你?”
慧妃苦笑着唏嘘道,“不,他若是知道这是我们母子最后一面他一定会来。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皇上是什么性子的人我太了解了,他能因为故渊的母妃对故渊爱屋及乌这么多年,将来也有可能会因为我这个不贞洁的妃子对纵邢心生厌恶。若是我临死见了纵邢,虽是人之常情,但君王多疑未必不会猜疑我临死时对纵邢灌输什么怨恨。”
同样是母亲,纵使再多虚情假意,她倒是也明白那份无私关爱只是源于本能。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和依靠,我做这么多的事无一不是为他。与蝉敬……拉拢故渊,包括希望通过胡玉蝶来牵制承勤。”她看向伊寒江,“担心你和故渊的孩子会动摇给他打下的根基,便打算设计害你。可惜都是功败垂成,真是不该让你嫁给故渊,克星,或许说的就是你。”
伊寒江道,“我是故渊的妻子,当初入宫时向娘娘行过大礼若是在民间也该喊娘娘一声婆婆,也该最后送娘娘一程。”
慧妃抓起酒壶又是倒了一杯,反正中毒,饮一杯是死,饮两杯也是死。是人,就缺不了酒,喜由它助兴,悲由它浇愁。她垂眸道,“故渊未必不晓得我对他母子之情七分是假,只是我若是死了,念在养育之恩,想来他倒也愿意为我难过感伤。纵邢虽是与他不亲近,但心里是当真有他这个弟弟。为了我伤害故渊的事,甚至三番四次与我这个亲娘争执。”
伊寒江道,“娘娘临死还在为三皇子的前程担忧么?”
慧妃低头打量起自己身上的衣裳,做最后的整理,“故渊为了让绵衍回来可谓是尽心尽力,又岂知是福是祸。我曾找过一个术士,拿皇上底下最有可能继位的几位成年的皇子生辰八字给他占卜过,故渊和绵衍那是双龙夺珠的命注定是天无二日。”
伊寒江问,“那术士可是姓袁?”
“好像是吧。”慧妃也懒得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就连自个也回想不起来那人的全名的,只记得那人给她占卜过的事情都一一应验,她贪婪于那人的那份才能,即便最后不能为己所用,也不能留着有一日为敌对所用。“小心景绵衍,这话只当是你这丫头最后来送我一程的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