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闯站在外头,手里端着药,估计是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在里头才不进去的。
煎药都要亲自盯着,倒是防得滴水不漏。
颜闯道,“姑娘什么时候愿意给王爷治腿?只要姑娘能治好王爷,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得。”
她道,“真不愧是兄弟,连说的话都一样。”伊寒江听见不远处有轻细的响动,看了颜闯一眼,见他一样是有所察觉,她笑道,“连王府都会有耗子,就算我给他治腿,这种环境,你放得下心么?”
颜闯放轻步子往那响动声走,一手端着药,一手往腰上的剑按去……一会抓耗子少不了血腥场面,景故渊啊景故渊,你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连你坐轮椅都让人家不安生要置你于死地。
她嬉笑着,也往那响动声的方向走,既然是动刀动剑,她当然是不愿意错过。一会是不是要严刑逼供,是挥鞭子拔指甲,还是烙火印睡钉床……
是谁啊,一早就来敲门,孔家的小厮打着哈欠心里埋怨着,本想一会摆个脸色给来人看的,开门就见伊寒江和颜安,立马精神了,“姑娘,您是知道孔大人回来了么。”怪了,派去通知的人好像才刚走吧。
伊寒江摆摆手,“不用带路了,我认得路。”也不等通报就带着颜安进去。
那孔公晏受了一顿牢狱之灾,才关了几日就消瘦不少,衣服都撑不起来了。孔濂溪是轻声细语的安慰,儿子儿媳都在身边,差点就要老泪纵横。
伊寒江唤道,“叔叔。”
孔叔继高兴的上前来,“寒江,皇上圣明,你爷爷是放出来了。”
她看向孔公晏,他不再像是以往一见她便像刺猬竖起尖刺。
颜安向在场的人行礼,“曾经来给孔大人看过诊,不知道还记不记得颜某。”
孔叔继回礼道,“颜大夫今日过来是为何?”还是跟着寒江一同来的。
她道,“我就要离开了,把他带过来是让他看看我是怎么给老头子施针的,日后就由颜安来接手。”
孔濂溪道,“怎么会这么的突然。”
孔公晏脸上也是闪过意外。
伊寒江眨眨眼,“我走你不是该高兴么,又可以恢复你孔家往日的安宁了。”她看向秦兰,那女人倒是不露喜色,可估计心里已经是在放鞭炮了。“倒也是让你称心如意了,也不用你那当将军的舅舅再来了,我自动走人。”
孔叔继问道,“是要回南蛮么?”
她摇头,“只是在皇都待得腻了,看腻了这里的景也看腻了人,想去别的地方游历。”
孔公晏赶人道,“既然这样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也不用你再假惺惺来诊治,早走早好。”
她笑道,“你只要再忍耐多一天就好了,以后再没我来碍你的眼,还是你连这点点耐心都没有。”
孔叔继和孔濂溪想挽留,却是被孔公晏一眼看穿,吼道,“不要留她,心都飞出皇都了,还留她做什么。就让你诊完这最后一次,诊完就给我滚。”
伊寒江拿出银针,每刺一个穴位刺多深,下针的先后顺序,颜安都看的格外认真。
她还是第一回教人医术,看得出颜安和她是两种类型的人,同样是学医的,一个是热衷于医道,她却是因为外公一身本领怕后继无人哄着她学,她觉得能自保又能害人也就学了,说不上是不是很喜欢。
他想治病救人,她则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或许对景故渊他们来说,她不用医术毒术害人就已经是不错了。
孔公晏黑着脸,她施针完后特意朝他做了鬼脸,气的他哼一声进了内堂。孔叔继亲自送他们出去,从厅里走到大门一直在留人。
“叔叔,老头子有句话说得很对,要是我的心不在皇都了,怎么留都没用,你也不用再浪费唇舌了。”
孔叔继不舍道,“就算一定要走,也不要走那样快,这几日我为你准备好东西让人给你送过去。”
她只是笑,狡猾的没出声答应,孔叔继却以为她是同意了。
颜安在路上道,“其实每个人都看得出孔大人是不舍得姑娘,只是嘴硬,姑娘何必那样气他呢。”这对祖孙相处的方式实在是另类,不是大打出手就是口是心非。
“若只是要乖顺听话,孔家已经有一个孔濂溪了。”这边不常用花来比喻女人么,花都有百般性情,有梅花的孤芳自赏,也有茉莉淡雅幽香。总不能朵朵都像是牡丹富贵逼人,都一种品性的话,还有什么看头。
他小声问道,“得去多久?”
“两个月吧。”
街上人来人往,嘈杂的很,但奇怪的是伊寒江音量不大,他却又能听的清楚。颜安叹道,“若是可以,真希望能跟着姑娘一同去在一旁学习,光是刚才半个时辰就已经受益匪浅。”
她耸耸肩,“其实你们跟去我倒也无所谓,有人来闹事我更欢喜,可你家的王爷没自保能力。两个月已经是快了,要是有人来干扰,我可不能保证多久能治好。”
他知道府里是出了奸细,只是没审问出什么,那人就咬舌死了。若是在王府里给景故渊治腿,并不安全。
他低声道,“我会对外说王爷是得了疾病,因为会传染,所以暂时只能留在房中,半步都出不得房门见不得风。”而颜闯也会留在府里,来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对策,起先颜闯是不同意的,不放心把王爷交给伊寒江照顾,还是他好说歹说,说得口水都干了,才让颜闯点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