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记着睡觉前,把那江米和粽叶拿水泡上了,明儿个咱也好起早裹了粽子,好让你爹他们吃了刚出锅的粽子,再下地干活去。”
饭后,王氏收着桌上的碗筷,打算趁着月光正是亮堂,赶紧拿去厨房洗干净了。
手上正捧着一大摞子的碗筷,就听到婆婆郑氏开口发话说道。
王氏得了吩咐,还没来得及应上一声,倒是被前面一只脚已经跨出屋门的吴氏,抢先出声说道,“诶——,好咧,我明儿个也早点起来,帮着娘和大嫂裹粽子啊。对了,娘,咱家今年是不是得多裹上几个粽子啊?过了节,我得回去娘家一趟哩,总不能老是空着手回去吧。干脆明儿个就多裹上些粽子,也好让我回娘家的时候,带着当节礼喽。”
有些尖尖的嗓音,在黑暗暗的屋子里,显得尤为突兀……
对于自己这个二婶,透过数日的接触和观察,杨麦香由衷地觉着,那就是个标标准准的极品了。
好吃懒做啥的就不说了,反正回回饭桌上菜,只要自个儿二婶在座,那么,最先伸筷的,除了她,铁定不会有别人了。
杨麦香每每看着,都不得不在心里头,佩服她那夹菜时的灵敏的劲儿啊。
几乎,每个饭点,郑氏看着这情形,口里的酸话总是要止不住的冒出来,“你这是兔子变得咋地?咋专门往自个儿碗里搂吃的了?干脆,咱这一桌子的人都甭吃了,全端你面前得了,也省得你那只手跟个兔爪子似的,光看你搂个不停了……”
不过,即便如此好吃贪吃,饭量也足够大,但,吴氏却长得并不肥胖壮硕,个儿倒是有些显高,大概有个一米六五以上吧,面色有些发黑,细看之下,五官倒是长得挺匀称的哩。
要不是,那一身邋里邋遢的样,连头发都不好好梳整齐了,倘若好好给她拾掇拾掇,该是看着也比较体面的。
另外呢,这厮嘴上还没个把门的,经常是不看对象,不分场合,啥稀的干的,都能随口往外蹦的。
此外,最关键的是,杨麦香十分确定,这厮就是个脑子拎不清的。
例如,一家子正在吃着饭的当儿……
“顺哥儿他爹,你可不晓得咱儿子,今儿个有多厉害哩,大早上的起来,啥事没干,就先拉了一大泡的屎。我瞅着那一堆,得有咱喝粥的这碗底子大咧,可是为咱家田地的肥料,攒了不老少哩。你可得好好奖赏奖赏咱家顺哥儿啊!来,顺哥儿,多吃点啊!下回咱还拉上一泡屎,每天一大泡,咱家也就用不着去外头拾粪了……”
虽说农家人,饭桌上没那么多个讲究,吃饭时偶尔谈及一些秽物啥的,也不是没有,但,能够像吴氏这样,一边美滋滋的喝粥吃着菜的同时,还能一直不停的‘屎啊’‘粪啊’的一句接着一句,面无异色,就像闲聊天似的,也着实是不多见啊。
杨麦香两辈子加在一块,也就有幸碰上了这么一个。
那话说的,杨老子当场就变了脸色,抽搐着嘴角,愣是瞅着自个儿手里的粥碗,好半晌都没下的去嘴,虽然,最终还是勉强喝了碗粥下去之后,却是没像平常似的,再有兴致另盛一碗。
而,二叔杨长林则是比较干脆,啥话也不说,直接摔了碗,抬起屁股就走人了,惹得郑氏盯着地上,那裂了口子的碎碗心疼不已,自然更是不会放过罪魁祸首吴氏了。
那一连串的谩骂,就跟天上落下的雨珠子似的,重复不重复的,说个没停。
若不是瞅着吴氏那一脸的茫然和无辜,杨麦香险些都觉着,这厮就是故意这般恶心大家,也好独吞饭食的了!
……
诸如此类事件,隔三差五的就会在老杨家上演一场,真真是让人头疼到不行,就连郑氏那样古怪狠辣的一人,也是拿她没有了法子。
该骂的都骂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该教的,更是教上无数遍了,甚至,有两回还逼得脾气本就暴躁的小叔动起了手。
可,这吴氏,就跟不长记性似的,记吃不记打,转过脸去,还是该啥样啥样,没有丁点儿的收敛或改变。
杨麦香待在一旁,也就看个热闹,偶尔自个儿心里头乐上一会,也算是给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添个趣儿吧。
不过,这样一个极品似存在的吴氏,看着倒也不像是个真有什么坏心的,却像个没长大没成熟的小孩子似的,成日里那点儿心眼子,光去算计着吃多吃少,咋样偷懒耍滑少干活了……
------题外话------
开了新书,总是面临了很大的压力,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到底怎样,希望喜欢这本书的亲们,可以多多留言,也能够多有些动力,努力的码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