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家里为了盖新房的事情,在屋子前又临时多垒了两个灶,这样锅台才算分用得开来。
从前,杨麦香家的粉丝摊子卖的粉丝种类很多,像有些材料都得提前了一天准备才成,现在显然是不够时间了,杨麦香略想了想,便提议了道,“旁的都别准备了,今儿个镇上人多,不愁没有生意,咱也别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种类了。干脆就卖两样,一个酸辣粉,一个鸭血粉丝,旁的像是那什么牛肉的,肉丝的啥的,都先省了。
原本这两样,就是咱摊子上的招牌吃食,客人们十有八九都是点的这两种,如此,也省得赶着时间的,再去准备那些杂七杂八的的材料了,就算是备了也卖不了几碗——”
这建议立即就得到了王氏的响应,觉着闺女说的在理,于是,便按了她的话去做,倒是确实省去了好多功夫。
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他们这一伙子人忙的热火朝天,叮叮咚咚的响动,自是没有避得过那两个老的的耳朵。
自打分了家以后,甭管旁人心内五味杂陈的如何,杨老爷子脸上的神色,却是明显的一日比一日的松快,听说这些天,这老爷子还给自个儿找到了乐子,就喜欢到村里西头那大歪脖子树下,看一群壮汉们掷骰子,下下棋,玩玩牌九,偶尔自个儿也会下去玩上两手。
都是些同村的青年汉子,现在地里头也没有农活,大家聚在一块也就是个热闹,玩的都不大,有时候抓几颗花生就能算个赌注,所以,聚在那里玩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像杨老爷子这般大岁数的,却没有几个。
偏这老爷子也是个硬凑趣的,每天挤在那群汉子里头看热闹看的还很是兴起,天天一大早的撂了早饭的碗筷,就能见着他背着个手,慢悠悠的走出去,不到饭点也不会回来,留着郑氏一人窝在屋子里头,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性子也越发的乖张怪僻起来。
这不,一出口的话,就没有半句好听的,“这大过节的,一大早上就没个消停,都在那儿瞎忙活个啥哩,咚里咚锵的,都赶上人家忙丧的架势了——”
偏她又是那欺软怕硬的性子,这两日在孙氏的手上,没有讨到过便宜,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跑去外头指骂,只敢勾着脖子从窗户口,往外头瞅个几眼,再缩了脖子回来,躲在自个儿屋里,撇着嘴说上几句酸话。
因此,倒也没有人听到这满口晦气的话,不然就冲这大过节的,孙氏也不会放过了她,指定也得骂了起来。
吃过中饭,一伙子人便坐上牛车往镇上去了,今儿个车上坐的人多,便走的慢了一些,又加上过节,城门口守门的差役却是比往日盘查的严了起来,说是怕那山上的土匪们,趁着人多下来闹事,还有那些存了不当心思的毛贼和人贩子之流的不法份子,也被县老爷下了令要严防的目标。
“这牛车是不能进城里去的,你们都下了车走进去吧——”以前杨长生是经常打这城门口过的,所以,守门的差役都看着他眼熟,又见着车上都是些妇人小孩的,便没做什么严查,轻松让他们过了关去,但却不让牛车进去。
杨长生这下就犯了难,“那我这车往哪儿搁啊?官差大哥,行行好,给通个方便吧——”
没成想,那差役却是不耐烦起来,扬了声音冲着杨长生喝道,“废什么话呢?没瞧见这墙上贴着的告示啊,一律车马都不得放进城内,违令者,以妨碍公务罪论处。你是要挨板子吗?”
那唬人的架势,倒是做的十足,看的杨麦香在一旁直皱眉头,这才注意到那城墙上贴了张不大的告示纸张,不过上头的字多是繁体字所写,她也看不懂多少。
“出了什么事儿了?——”就在这时,突然又从旁边走来个腰间配着大刀的官差,像是听到响动,特意过来瞧瞧情况的,一见到杨长生几个,便换了个笑脸,打起招呼道,“是杨大哥一家子啊——,这是特意带着家人进城里来玩耍的吧?”
杨长生是个二愣子脑子,没认出来,倒是王氏对他有些印象,但也一时没有想起来,最后却是全哥儿首先出了声,“我见过你,你是那天送我小叔回家的那个胡子大叔——”
他这么一说,大家伙倒是都想了起来,杨长生也拱着手打了个招呼,“林官爷,是在这里办差呢吧,上回我家老二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哩——”
林石山口里忙笑了道着客气客气,对于这一家子人,他可是不敢轻易拿大,虽然看着像是没有啥底细,但就冲着那回县老爷特意派他一路护送了那姓杨的小子回家,后来又特意将他找过去回了话,他哪里还看不出县老爷对这一家子人的关注?
今儿个也是偶然碰上了,要不是县老爷发了话要在今日加强人手,加强戒备,也用不着他这样的衙差过来帮忙,当下不用问,就看出了是怎么个回事,便好言安抚道,“今儿个戒严,为了防止晚上进城看灯会的人多,到时候恐怕引起交通混乱,车马都是不让进城的。杨大哥要是没什么太大的不方便的话,还是下了车走动吧。
那个墙角后面,有专门设置停放车马的地方,我领了你们过去,那边也有专人看管,就把牛车停在那里,保准没个闪失——”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