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女童靠得很近,几乎就要贴到脸上。
“你?”尔雅睁眼,看起来不过是五六岁的女孩模样,却是满头银发,一双比自己更为纯粹的银青异瞳,比自己更加凉薄无情的眸子。
“吾乃斩尘。”女孩离她远了些,更加清晰的看清女孩的容貌,“吾乃你。”
“原来如此。”尔雅起身,身上灰尘噗噗噗地下落,这一梦竟是千年之久,不理会女孩,少女从洞中走出,以手挡住外边的阳光,过去太久,已经有些不太适应的感觉,“生死之劫,死而后生,破而后立,便是我的出路。”甩头,忽而发现身前发丝,不再是曾经的墨色,却也是一片银白,尔雅亦是有些愣怔,伸手将发丝于手中把玩,才发现自己的手同样是过分白皙,奇异的却不是长年不见阳光那般的苍白,但是也算不上什么正常,冰肌玉骨,到底有夸张的成分,真是不太相信人能够长成这个样子。可,如今的自己呢?
“斩尘,”尔雅顿了顿,这样叫另外一个人着实是有些奇怪,忽视心中的异样,少女正对女童,其实两人真的是很像很像,“若我要死,只能是死在你之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
女童扯笑,“这是自然,倒是你,可要记得只有一次机会,随意丢弃的性命,那样也罢。”尔雅看着这样小小的臭屁的另一个自己,心中那种蓦然的情绪经久不衰,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她是自己孕育的孩童,也是自己,完全纯粹的自己。
两人却是同一个人,自然是知道彼此心思,也就没有多聊什么。尔雅便是转身离去,她还记得闭关前与凤翔的约定,不过就其路线,首先往的方向,却是恒珖大陆,说起来这六块大陆,加上本尊,她到底只是行过其中四块,这一次的前行,自然便是为了本尊。
千年时光。曾经耳熟人详的人,要么陨落,要么成一方大能。要么成那未解之传奇,尘缘门的强势侵入,或多或少开启了另一重新兴规则,长年不变,或者是不断追寻返古的艰难旅途却是发现另外一种道路。千万年来总体停滞的修者世界开始由量变慢慢发生质变,为了与曾经的灵力所加区别,后生之力被称之为新力,尘缘门便是其中领军人物,这世道倒是越加趣味。
行走在路间,居然是常能够听到关于千年前大难的讨论。似乎动乱之后,那些闪耀的人儿,约好一般。在一切将定之时不见了踪迹,也就是未解之传奇。如今的新生力量无一不被拿来做对比,而他们自己也是一心想要超越那些人,尤其是百年前那口诀的流传,
“红衣墨发。白衫飘阑;火焰之眸,无情异瞳;异界相逢。龙凤相争。”更有“神道魔道,仙道妖道,巫道鬼道;舍身成仁,杀身成仁;远古回归,新道相抗;天地逆转,重启乾坤。最终为无?或是为无?”之说,再加上如今这世道的发展趋势,有识之士将所有的一切直指千年前那些新生力量,更加上无论是道源还是太一似乎都是默认这样的说法,更激起了众多修者的心思,只盼能够不再错过。
少女一袭白衣,一头银发,再加上其面容气质自然是引来不少人的探究视线,只是不管是谁放在那女子身上的视线,却总被层层迷雾所阻隔,虽则千年已过,那些人的面容却是有资料流传下来,范围虽不广,但是仔细算究下来,知道的人可是不少。尤其是在加上口口相传的,不定那些人再现身的时候就有人给认出来。亏得尔雅如今的不管是面貌还是气质与着千年前给人的感觉都是变了不少,再加上其满头银发,更是扰乱视线,不过在尔雅看来即使被知道也没什么。
“这位姑娘,”忽而有人拦路,不少人都将视线投之于此,满是看热闹的意思,“我家公子想请姑娘上楼一见,可好?公子还说,抱歉不能亲自来迎,忘姑娘莫要见怪。”
尔雅望向二楼窗口男子,耳闻周遭人的窃窃私语,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却是阵法大派玄天宗的弟子,玄天宗如今的掌门可不就是云焕那小子,“好。”尔雅微笑,一时间冰雪消融,总归是感觉离‘人’近了些,虽然那笑感觉亦是感觉不到几分温度,尤其是笑意根本没有抵达那双澄澈的眸子。
那人反而是怔怔不知所措,怕是没想到这般顺利,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眼前这人绝对不会是在意他们那所谓的玄天宗弟子身份,甚至是玄天宗在其眼中也不过尔尔,这样荒谬的直觉,男子使劲摇头,笑得几许十分狗腿,“那,姑娘请。”不顾其他人的诧异,少女自是跟着那人上楼,徒惹一阵唏嘘,以着玄天宗的地位,他们就算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也是或多或少要给些面子的,虽然对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很感兴趣,却也不能在没有足够资本的时候豪赌,只好看着。
“姑娘请坐,在下玄天宗弟子万竹轩,敢问姑娘芳名?”男子眼神晶亮,看向少女的目光有种莫名的灼热,却绝对不是男子对于美色那般的yù_wàng,而是另外一种执念,像是极想求证什么。
“尔雅。”尔雅淡淡说道,却是自顾自的拾身旁的筷子夹之而食,之前没有知觉,自己居然是已逾千年未曾吃食,眼见着一桌美食,便是突然起意,也就不客气了。
“尔雅?”万竹轩更加激动,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的颤动之意,“可是那个尔雅,不,不对,可记得云焕。”
尔雅这才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