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平的一天啊!林家没事的下人们都悄悄的躲在屋子里面,小心翼翼的分辨着各种传言。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平时闷不啃声的周姨娘忽然大发雌威,给人带来的感觉是疑惑的话;那后面接连不断的事情简直就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少爷病了、太太晕了、沈大夫来了、老爷怒了、紫荆勇猛了...最后的最后,也就是最可怕的赵嬷嬷火了,她老人家带着八个粗使的婆子在林家迅速集结了一只敢死队一样的存在:拖着枣木板子横行而过,只要是瞧见不顺眼的,劈手就打,打完了才说话。
当然虽然后面的传言有点夸张的成分,可是下午的时候,林家的那个又没有听见来自小偏院的哭嚎之声!
日头渐渐偏西而去,夜幕悄悄降临。下人们都想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云板响了,略一打听才知道是周姨娘死了。
话说当时紫荆从雀儿的嘴里得了周姨娘在暗中诅咒贾敏和晏玉、黛玉两个,而禀报了之后。林如海那是心头火起,奔着赵嬷嬷私立刑堂的小偏院就来了。
“雀儿呢!带上来回话...”林如海坐在主位上面,对丫鬟碰伤来的茶,是看也不看。刚刚坐好就沉声吩咐。
老爷来了,哪里还有赵嬷嬷坐着的地方。她和跟在老爷后面进来的林忠一左一右的立在下首的第一位。雀儿的话,有随便的点了一个当时也在场的小丫头出来回了一遍。赵嬷嬷就又如老僧入定一般,面无表情的立在了那里!
站在对面的林忠瞧见赵嬷嬷的这幅做派,没来由的看见了,就觉得堵心。瞧了一下就赶紧的撩开了眼线,死死的盯在了地上。眼神那叫一个专注,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那里会长出一朵花来呢!
林如海自然是目不斜视。但他知道赵嬷嬷这样是在逼着自己表态。若是这次还是想放过桂姨娘那样简单的撂下来不谈,她定是要给贾敏的娘家,也就是京城的荣国府送信的。参他个宠妾灭妻的罪名,那都是有理有据的。
等雀儿再被两个粗使的婆子拖上来的时候,已经上过了药。可饶是这样,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的林如海,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这...下手也太重一点了吧!该不会是屈打成招?
“你们姨娘自大半个月之前,就在她的小佛堂做法诅咒太太。此事可属实?”林如海想知道真相,没有被任何人误导过的真相。
紫荆一听见林如海的话,就忍不住要说话。老爷这话。难不成还在怀疑是赵嬷嬷在栽赃陷害不成。好在她刚刚一动,就被站在她一边的赵嬷嬷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制止了。
其实赵嬷嬷心中也是郁气难平的。只是自己既然已经先给雀儿用了刑,撬开了她的嘴。现在自然也不怕老爷的查问。
“回老爷的话,这么大的事情,奴婢不敢撒谎,实在是却有此事!”雀儿强撑着爬起来给林如海磕了一个头,才又口齿清晰的说:“我们姨娘素来喜欢一个人在后屋的小佛堂里面。理理佛事、捡捡佛豆的以求安心。原是在大半个月的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还不见姨娘出来。奴婢瞧着要变天了,怕是姨娘穿的少,再着凉。拿了一件褂子,打算给送去。就正好瞧见了姨娘正在念念有词的对着一个纸片的小人的。口口声声的咒骂着....”
雀儿描述的很详细,周姨娘当时是怎么上的香、怎么点的黄表、又是怎么对着那个纸片小人施的法术...把整个屋子里面的人就又像是带回了那个香火缭绕的傍晚。听的紫荆的一张笑脸气的通红!
“你说你知道了此事之后,因为怕是惹祸才装病的是吗?”林如海却还清明的很。不等雀儿说话又点出了她话里的漏洞:“可是大管家去查了你抱病是在七八天以前,这你又作何解释?”
赵嬷嬷在边上听的眉尖儿一跳,“事到如今,难不成老爷还真的在想着给周姨娘脱罪?”
这样的想法让赵嬷嬷的心神一乱,开始盘算起来。要是如此,改派了哪几个当初跟着太太一起嫁过来的陪房。去京城报信儿。等着老太太来给太太做主!
没人知道这么一会儿,赵嬷嬷的心中已是千回百转。
雀儿面对林如海的疑问,却毫不慌乱,先是凄然一笑,才说了起来:“奴婢入府当差到现在拢共有七年的时间了。最初的两年,原是在大厨房里面,因为不得管事嬷嬷的喜欢,什么脏活、累活都干遍了,还是要常常受罚。那时候嬷嬷不仅要罚月钱,有时候还要找着由头的跪板子、不许吃饭......”
雀儿像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周围人渐渐的不耐烦一样,还是子啊缓缓的叙述着她当年在大厨房里面当差的那段凄苦的日子。一个衣不保暖、食不果腹的末等小丫头就渐渐在众人的面前铺陈开来。
“...当年如不是姨娘心善、开恩的把奴婢带在了身边,奴婢怕是早就死在了那个嬷嬷的手底下了。”说着雀儿又抹了一下眼泪,又爬起来冲着林如海磕了一个头说:“老爷,我们姨娘心里也苦啊!她不像是钱姨娘一样,有跟您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像是桂姨娘一样是老太太做主开的脸。那次要是您十天半个月的不到姨娘的院子里面坐坐,下面那起子势力的小人就敢明目张胆的克扣我们姨娘的份例。而我们姨娘又是个胆子小的,别说跟太太和其余的两个姨娘争风了,就是原来桂姨娘身边的丫鬟,都是每每见到了都会喊住了教训一番啊...”
雀儿说的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