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走出来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妖娆,美丽婀娜的样子,不似蜀国人,也不像这里的人,更没有边疆的豪爽和魁梧,反而带着很多雪迟国小家碧玉的风姿。
点点头,婉依是意很满意。手中的杯盖儿在茶碗上一圈一圈的打着晃,乜斜着眼睛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老鸨,说道:“就这些了吗?没有比这再漂亮的了?偌大一个逸风院不会就只这些货色吧!”
鸨母的脸色有些尴尬,支吾了一下,福了个神,招牌式的笑容在风韵犹存的脸上荡漾开来,“这位夫人,如果是犒劳手下,这样的女子小的认为足够了,若是还想要再绝色的,小人这里也不是没有,只是在价钱上……”说这伸出手,手指在空气中晃荡几下。
婉依看了一眼八两,用下巴指指老鸨,不用婉依说话,八两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
婉依这才悠悠然说道:“那就有劳帮我请出来了。”
一直媚颜侍客的老鸨,忽的挺直了腰,清了清喉咙,吩咐身旁一个侍水的小丫头,“去把姑娘请下来。”
老板的话音刚落地,小丫头还来不及转身上楼,只闻的环佩叮当之声,从楼上翩然而下一位妙龄女子,眉画入鬓,夸张的烟熏妆把一双动人的眼睛凸显的更大更灵动,红纱覆面,掩去七分娇娆,也更加的引人遐想。在如此寒冷的冬季,身着单薄到几乎透明的红纱罩衣,只在肩膀上披了一条绛红色的丝巾,步履而下妩媚妖娆姿态万千。
“妈妈,可是有人找我?”女子下到楼来,问着老鸨。
见女子出来,老鸨甚为得意,故意摇了摇水蛇小腰,声音都不觉抬高了八分,“夫人,这可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姑娘了,您看如何?”
“嗯”婉依嗯了一声似是颇为满意,说道:“就是她了!”
老鸨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略带骄傲的仰起脸,“那这银票……”
给我准备一间上房,这银票就是你的了。说完婉依提裙先行走上楼去。
一间别致的卧房,一桌精致的美食,无一不是雪迟国特有的,也不用客套,婉依直接落座,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才说道:“姑娘好生心细,只是这红焖猪蹄,鸭血汤虽是南阳特产,却不是我最爱吃的。”
“我就说那么隐秘的地方,萧夜他们是如何找到的,一时间还以为是我教导无方,身边出了内鬼,原来到底是娘娘机智,哄的我手下的小丫头同情不说,跑细了一双腿,满城再给你找合胃口的吃食,却原来被利用犹不自知。”女子也不遮掩,话说的爽利。都是聪明人,从前的过往种种都是心知肚明。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娘娘不必如此客气,比不得您深闺中走出来的,雪姬的贱名都是在教坊里取的,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雪姬一双手,十指纤纤,斟茶布菜却不难看出掌心的老茧。突然对雪姬的身份有了重新的定位,婉依看着那张摘下红纱,美到极致的脸道:“能不能上得大雅之堂也不用姑娘妄自菲薄,相信王上心中自会有一番定夺。”
“娘娘果然心思敏捷是个爽快人,又是生的倾国倾城,现如今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也难怪王上念念不忘。”由衷的赞美从朱红的双唇中吐出。
雪姬不知道在尉迟枭和婉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淮阳一别,她对婉依的心思缜密和有胆有谋敬佩之至。
尉迟枭在她心中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她看来,那种至高无上应该是没有缺点没有软肋的,所以初见尉迟枭对婉依的珍而视之,让雪姬觉得自己的主人有了不该存在的弱点,这会对他现在的处境造成很大的威胁,淮阳时候她挑战尉迟枭的极限,公然违抗王令,趁着一场慌乱暗中挟持婉依。
雪姬本身就是女子,自然不会轻易地轻视女子,可也知道并不是世间所有女子都如她一样,能文能武可以征战沙场成为王上的左膀右臂。
可是在相处不多的时日里,婉依的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让她对婉依不得不刮目相看。
要不是事前尉迟枭有命令,婉依称帝之时,以雪姬雷厉风行的性子,必定是第一个率军杀入王城的人,既然雪姬能够按兵不动,可见尉迟枭对自己的计划有着绝对的信心和必胜的把握。
然而这一切婉依都是在日后在蜀国的孤寂的王宫中,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也让婉依的内心更加纠结。他会明知药里有毒,还要强迫自己喝下,明知自己对他的江山图谋不轨,却眼睁睁的看着,明明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的计划扼杀于萌芽,确任凭这一切默默的发展着。
婉依想,在尉迟枭心里的挣扎与恐慌应该一点也不比自己少,甚至于爱于痛,都承担着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不敢想象的沉重。
在青楼楚馆中,两个女人,因为同一个男人,达成了共识培养出默契,在这一场属于男人的纷争中,默默的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眼下事态的严峻,战况的紧急,容不下太多的儿女情长,所以都选择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加入这场血与汗的厮杀。
雪迟国冬天的夜晚是漫长的,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餮足的士兵聚集在楼下整装待发的等着婉依。
不需要交代什么,婉依相信这群被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回去该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舒黎不可能事事亲自监视,那就势必会出现漏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