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暖云阁里众人悲声呜咽,御安宫里尉迟枭也是迎窗而立彻夜不眠,遮暮居内习燕更是辗转反侧直至天光渐亮才打了个盹,而云裳却是睡了自打入宫以来的第一个好觉。t/
终于不用担心尉迟枭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可以安心的梦到洛尘,可以不用在意哪一天哪一个妒妇会找上自己的门来,刁钻耍泼疲于应付。
可是精神上的放松并不能掩盖实质上贫乏,云裳一觉醒来被硬木板硌的腰酸背痛,不仅如此,几件单薄的外衣全部穿在身上,也无法抵挡室内的阴寒湿冷,晨光乍现时候云裳终于被冻醒了。
紧了紧身上衣服,云裳“哈啾”打了个喷嚏,这一下来的突然,云裳没忍住,以致把云裳抱在怀里的习燕被声音惊醒。急忙坐起身来,摸摸云裳的小脸探探额头,担忧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可千万别着凉受了风寒!”
“瞧你,哪就那么娇气了,忘了从前在相府,我也就是个小丫头而已。”云裳“咯咯”笑起来,嘲笑习燕大惊小怪。
云裳确实不是天生的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可是这几年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习燕不能不谨慎小心。从前不管怎样,云裳王妃的身份在哪里,那些奴才太监还是要顾及几分。可是现在,看看这遮暮居的情形就知道了,根本没有人把这里当回事。
说是冷宫,除了冷真的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习燕尴尬笑笑:“我去取今天的早膳。”
云裳轻声应了声“好”目送习燕出去。
这房中简陋,但是习燕收拾的倒是干净利落,空旷的四壁在云裳看来,似乎是可以无限扩大,大到囚禁不住自己,可以放任她自己做主。
或许被打入冷宫也不是件坏事,只盼望尉迟枭那一天真的忘了自己才好,兴许还能找到逃出宫去的办法。
想着逃出宫,云裳再也坐不住了。踱到外面,仔细观察,希望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在冷宫的日子来日方长早早准备才好,真的有那样一个机会,也不至于眼睁睁看机会溜走。
遮暮居虽然是冷宫,但是冷宫也是有冷宫的规格的,虽说是宫内衰颓破败,可是高大的宫墙一样宏伟庄严。t
怔愣望着无延的宫墙出神,云裳暗笑自己太傻。即便是被打入冷宫的也都还是帝王的女人吧,那历代帝王们可笑的占有欲就是即便他不喜欢的也绝对要占为己有,哪怕花容凋零,美颜寥落。
一阵晨风袭来,拂动云裳衣角,瑟瑟打了个冷战,云裳想起自己出门时,嫌弃衣物厚重笨拙,把夜里习燕披给自己的衣服脱掉了。感到一股冷意,云裳正准备反身回去,忽的一阵恶臭袭来。
原来自己站在下风口了,穿过遮暮居的那条水沟散发的恶臭随风飘过来。
突然云裳脑中灵光一现,既然这条水沟是穿墙而过,那么这宫墙就势必要有破损了,亦或者她可以将它变成一个出口。
倾城的容颜柔和一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哈啾”又一个喷嚏,云裳拉紧身上衣服,加快脚步赶回去。虽然自己并不在意会不会伤风,但是习燕必然是要着急的,她若是着急起来还真是可怕。回想到习燕因为自己而担忧盛怒的模样,云裳心里一暖:得友如此,今生何求!
云裳前脚刚迈进大门,就看见习燕从卧房焦急的赶出来,看到她回来,马上换了神色,愁容一展那脸换的真可谓是比翻书还快:“小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找了你半天了。”
给了习燕一个你放心的微笑,云裳回答“没什么,呆着无聊,出去走走。”云裳还不打算告诉习燕她的发现,毕竟此法行不行的通还未置可否,万一真叫人空欢喜一场,还不如丝毫不知晓。
坐下来打开习燕带回来的食盒,云裳微笑着的表情一僵。里面是能看到绿斑的馒头,显然已经腐坏变质,食盒里还有一大碗汤,但是与其说那是汤还不如说是水煮青菜。清汤寡水的碗里漂浮着几片菜叶,看的云裳哭笑不得:这群人真的是势力到如斯地步,还是有人刻意刁难?
习燕心里过意不去,此时气呼呼说道:“这群势力小人,好歹这里是王宫,好歹你还是侍寝,就这般欺负人欺到头顶上来了。见人下菜碟也没这么个做法吧”。
云裳原本也是没心情吃这些东西,可是习燕的态度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勉强做了个笑容:“你呀,就知足吧,聊胜于无的道理你懂不懂,至少我们还有的吃,普天下不知多少人的饿着肚子呢,甚至性命都朝不保夕。”
人命卑贱的现实她再清楚不过,从前宰相府做下人的日子也不过如此,有上顿没下顿的,那时候还要做很多体力活,不也都熬过来了。
想起相府,不由得就会想起小哥哥就会想起洛尘。云裳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噎着馒头,思绪不觉又渐渐飘远。
明白云裳息事宁人的性子,习燕不甘,还在小声嘀咕着。也难怪,昨夜晚上至少还有一盘炒青菜,还有白米饭,现在就送这等发霉变质的食物来,牢饭也不过如此吧。
云裳哪里一口一口吃下肚,衣服并不在意的模样,习燕不想给云裳添堵,嘴上不说什么了,心里却早打定主意。
与遮暮居里习燕的愁云惨淡不同的是,云裳被打入冷宫在别人眼里可谓是大快人心。
合欢小筑内的安美人,此时正笑的得意洋洋:“总算让她尝到点苦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