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回家。”
“好。”
“不行!”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互不相让令移动床一度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洁不要闹了,我带你回家。”僵持不下,鲁辰砚率先软下声音,略带颤抖的手覆上她冰冷如斯的脸,眼中除了惋惜还掺杂着心疼。
“原来在你的心里是我在闹。”宋洁无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迸发出一股冷意,抬手对着鲁辰砚的脸挥了过去。她力气不大,可以算的上是软绵绵的,巴掌声确是那么的清晰可辨,好似两人之间一直牵扯的那根线倏然间崩断。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泪水滚落之前,眼皮轻阖,挣了挣被鲁辰砚攥住的胳膊,“陆华年认识你那么久,帮了你们那么多,我从未让你们回报我什么,现如今我只想你把这个恶心的男人从我面前拖走!立刻马上!”
站在一旁的陆华年薄唇紧抿下,深沉的凤眸泛起丝波澜,在鲁辰砚再跟上去时扣住他的肩膀。
“阿年你放手!我不想跟你动手。”
“不想直接躺在医院的话,我不介意奉陪。”陆华年无视鲁辰砚眼中的冰冷和警告,声音淡漠如水。
“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一切风雨过去,你得到了幸福。孤独了那么多年我也想要一个家,作为好友你不能阻碍我!”
陆华年两汪深潭中倒映出他此时狼狈的剪影,鲁辰砚回头看向跟在移动床边蒋毅,两人紧握住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再不过去,他从今往后就要失去等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你的幸福,你的家,是你自己破坏的,并不是我。喜欢的要坚持,倘若出现阻挠,坚持就开始动摇,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修成正果。”
陆华年抓着他肩膀的力道缓缓松开,“作为一个了解局内人性格的旁观者,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个人建议,分道扬镳的好。”
“不可能!”
坚定地语气换来陆华年一声好不客气的嗤笑,“什么时候开始,清贵的鲁辰砚变成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贪心鬼了。”
望着陆华年嘲讽的眼神,被逼无奈四个字卡在喉咙中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最后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从小到大,我妈待我很好,就算是我不接管鲁氏,她也是站在我这一边为我说话,我不可能一下子把她的心伤个彻底,我想着等宋家跟鲁家纷争过后,再来跟她谈论我跟宋洁的事情,或许还会多几分把握。”
没想到事情衍变成宋洁拿掉孩子,重新回到蒋毅身边。此时此刻他悔青了肠子,后悔这些天因着母亲要死要活没给宋洁打电话。
“一个真疼孩子的母亲不会拿着自己的命去威胁儿子断了跟心爱女人的联系,而且这个女人还怀着孩子。以前我觉得我妈对我太过冷情,现在再回头看看。她比你的母亲要强上不止一点半点。都出来出来那么久了,该回去了。不然她又该让你的未婚妻出来寻人了。”
自始至终陆华年都没有安慰他一句。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流了,宋洁不会再有孩子,撇掉那些外在因素,你母亲也不会容忍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的,不想让你们以后的日子鸡飞狗跳,上演十八般全武行,从现在开始回去做你的孝子。放过你,也放过她。这是作为你们两个人的朋友给予最诚挚的建议。不要怀疑我其中有任何嘲讽的成分。”
语落,陆华年扫了眼腕表,算算时间景昕该回来了,想想知道事情以后的反应,陆华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事情闹的!怎么就没有安生的那一天!
陆华年站在医院大厅中给景昕打个电话,询问到了哪里。
“已经下了高速,离医院估计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宋洁怎么样,孩子呢?”
“回来再说吧。”陆华年怕她知道情绪不稳,岔开话题,询问三个孩子今天的情况。
景昕听到陆华年的回答一颗心直接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坠进深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陆华年焦急叫了几声。
“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要自责,也不要太过担心,宋洁比你想象中的坚强。先来医院,我带你去看她。”
温言软语并没有抚平景昕心中的不安。失去一个孩子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在宋洁这里堪比塌了半个天,特别是这个孩子还是她亲手打掉的。
景昕轻闭上眼睛,宋洁嬉笑着说要做儿女亲家的话语在脑海中回放,心不可遏制的为她疼了起来。
在医院相遇后,陆华年把医院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跟景昕讲了一遍,得知蒋毅离婚并未宋洁这般出头,面上着实讶异了一把,看的陆华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空间富余的揽胜中,飘着一股子浓稠的陈年老醋的气味,酸溜溜的开口。
“你以为只要喜欢过你的男人都对你这辈子念念不忘,割舍不下?”
“你不就是那样的吗!”心情阴郁,不想说话的景昕给了陆华年两个白眼,没好气的呛了声。
陆华年猛挫下后槽牙,环住她纤细的腰,惩罚般的紧紧箍住,景昕不耐的拍了两下。
见景昕实在没心思跟他闹,陆华年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头,瞥了眼她写满疲惫的小脸,不再乱动。
市中心医院不远一处豪华小区,车子稳稳在二号楼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