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来时候,小爱在睡觉,尽管近在呎尺,也不敢伸手去碰,任自己的心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间起起伏伏,忘了悲喜,也忘了时辰。
坐到床沿边,带着几分恍惚说道。
小爱睡意全无,带着几分懊恼坐起来,打开灯,一时之间,就怔在满屋的明亮里,被扰了清梦的怒火突遇冰雪般的消弥得无影无踪。
唐冽的脸色和唇色都极其黯淡,整个人像在沙漠中苦旅而又迷失了方向一样。字字句句都透着痛入心扉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份关切是真的。
无言分出半床被子搭在唐冽身上,触手一遍冰凉,不知道他这样光着脚在这里站了多久,不敢惊挠了他,又不甘心得到不真实的回应,而再度陷入无助的梦魇,小爱安慰着对唐冽道:“只是梦,没事的。”
她从来就不会安慰人,这会说出来,语气里不免带出些生硬。
唐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恐惧里:“跟真的一样,不像是梦,所有的感觉都跟亲身经因时一模一样。我会怕死,是不是很没用。”
“每个人都会怕死,我也怕。三哥,会不会是最近太紧张了,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两天。”小爱关心道。“你都梦到了些什么?”
唐冽蜷坐在被子,不胜寒意的颤栗着:“一开始倒不吓人,我从一个很小的天窗里翻到一间屋子里找东西,找到一双鞋子,那双鞋子很奇怪。”…
“什么样式的鞋子,你还记得吗?”。小爱问道。
“黑色的缎面,鞋底是白色的,鞋头还有花纹,像老虎那样的。有这么高的鞋底。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唐冽随手比划了一下。
“后来呢,你偷到靴子之后呢?”
“偷?”唐冽一呆,回想起爬上天窗里的左顾右盼,真的很像是在偷东西。
细细想来,他一直都在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原来他一直是一个贼,想偷盛唐,想偷小爱的心,想的都快魔怔了,这个梦,是不是对他的警告,他已经走的太远了。
但是他不想回头。
他狠狠地拽过小爱纤细的脖子,重重地吻过了去,带着惩罚与报复的一吻,在碰到丝缎般滑润的唇齿之后,怒火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温柔的追逐她的甜美,一分一分地化解她的羞涩和躲避。
转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铺天盖地的黑暗,手不动,身不动,耳朵里清清楚楚听到他惨厉的声音:“小爱,小爱。不许忘了我!”
然后就连声音都骤然消失了,除了疼痛就是疼痛,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堵在胸口里的。
可是你的记忆里还有没有一丁点的角落属于我?
小爱反手将唐冽远远的拉开,顺便一脚踢了出去,“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唐冽站起来,无奈的笑笑,关门退了出去。
小爱拥着被子靠近墙角,将脸埋在双臂间——唐睿,我想你,你在哪里?
小爱抱着膝盖坐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甩开唐冽,她失魂般漫无目标地乱窜乱走,居然又来到河边的戏台。
四下无人,只有碧绿的水,冷风一吹,整个透心凉。
小爱发现天冷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手冷的发疼,无名指上,是唐睿送她的戒指,她硬摘下来,带的久了,摩擦的环节生疼。
她闭着眼睛扔了出去。
摸着空空的无名指,她突然觉得生疼。
干嘛非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爱这枚苦果,自己选了,就只有把它吞下去。
小爱脱去外衣,卷了裤腿,试探着下到河里,应该没扔多远吧,估计了个大概位置,就艰难地朝那个方向挪过去。
0151 无名指。
0151 无名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