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阳披着条diy的棉布大汗巾,热气腾腾从健身房走出来时,萧春夏正合萧遥坐在柜台后面打“扑克”(自制简易扑克牌)呢。
“房遗爱走了?”李高阳问了一句,语气有些不善。她轻轻坐在萧春夏身旁,用肩膀上的汗巾擦半湿的头发。
旁边的萧遥从小就是个小乞丐,看惯旁人眼色的。见李高阳脸色很差,忙从柜台的茶壶里给她倒了杯新茶递过去。
“你家房公子啊?进去跟你说完话,就像丢了魂似的走了。”萧春夏“咔咔”甩着手里的牌,不抬头地回答。
听到“你家”这个词,李高阳像扎了刺儿的刺猬一样毛了。“萧春夏,以后说话请你注意措辞!你再这副德行,别怪我用些非常手段拾掇你!”
说完,她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儿重了,吸了口气,喝了口水,缓缓情绪说:“还有,我们既然做的是女人的生意,这女人们来我们店里又得经常穿脱衣服,以后,我们门口的牌子上是不是该写上个‘男人与狗不得入内’什么的?”
看萧春夏放下扑克回过头来大张着的嘴,她扬了扬颌,不屑地说:“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也可以写‘男士止步’。”
萧遥悄悄从旁边探出头来:“暖儿姐,我们哥儿仨都是男的。”
李高阳颇为头痛,没有萧家三兄弟(主要还是除了萧遥之外的另两个),这店里,还真不行。
萧春夏随即起哄:“姐,不能房公子一个人惹着您了,你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吧?你那么写,让我们家纵横还怎么在店里跟女客们推销新产品?让我们家凌云还怎么在店里写宣传标语外加吸引女客?让我们家小遥遥……”她想了半天,还觉得,原来萧遥还真是个吃白食的,于是勉强恨铁不成钢地说:“让我们小遥遥还怎么在店里白吃白喝?”
萧遥在一旁,手抖了抖。赶紧放下扑克拿起抹布去做擦桌子状。
“再说了,我还指望韩三没事儿帮我看看场子呢!”这句说的,仿佛她这里不是个美容院,倒像个赌场。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坏水儿又上来了:“要不,我就给你专门挂个牌子‘房公子与狗,不得入内’,你看咋样?你也清静了,我也清静了。”
李高阳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后又刷刷刷地写了几张‘男士止步’,说:“我不管,这里毕竟是女子的生意,对顾客的起码尊重还是要有的。以后,美容室、健身区这种相对私*密的地方,男子一律不能进——窥视也不行!”
说完,气呼呼拎着还没干的条幅去粘贴了。
“看来,房公子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难道……他来的时候,你正换衣服?我本来想,他今天来的正是时候。看见你这身儿准能喷鼻血。难道,还看见更劲爆的了?!”萧春夏眼睛里怀着不怀好意的精光。
李高阳背影一僵,说:“萧春夏,我记得不错的话,下一个健美操班是你的吧?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萧春夏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哀嚎一声:“啊?怎么又该我了?!总这么跳,我这几两肉恐怕都要跳没了!”
萧遥拿着抹布本就很闹心,根本不想擦下去,连忙说:“姐,快去吧。这不是挣银子的事儿嘛。”
萧春夏又捶腿又捶腰又龇牙咧嘴地说:“银子再多,我也得有命花呀!这天天跳,累都累死了,挣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萧遥嘿嘿一笑:“姐。有用啊!你还有我呢!你死了,我替你花呀!”
萧春夏一声怪叫跟他打闹起来。待萧遥抱着脑袋求起饶来,她又拽着萧遥的袖子温柔说:“遥遥啊,不打也行,你替姐去上一堂课。我看你前两天比划那两下子挺到位,我们家乡。男健身教练可多了。”声音柔的很吓人。
萧遥不等她说完,赶紧摆脱开她就跑。边跑边喊:“没门儿!别打我的主意!我还在长身体呢!总那么累会不长个儿的!”说话间,已经窜进后堂,连影儿都没了。
李高阳一边贴条幅,一边揉了揉头。没看见谁把自己的弟弟往女人堆儿里推的。这是要培养出个韦小宝?
生意做得一天天威风八面起来,整个长安城各大青*楼的名妓和不名妓如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在“大唐之花”冒了出来。这么说吧,“大唐之花”的名头在妓女圈,跟整容行业在明星们那儿是一样一样的。
这天,“会春楼”的老鸨来做脸。看着柜台后站着的端庄高雅、秀美温文的李高阳,操着母鸡般“咯咯咯”的动人笑意就走了过去:“暖儿姑娘~”
正低头算账的李高阳冷不防抬头一看,正对上老*鸨杨西施虎视眈眈的目光——这杨西施名字虽叫西施,却跟西施半点儿关系都沾不上。可是生的方头大脸、吨位可观了。
李高阳在这样的情况下跟这样的一个人物对上了眼,吓得心头一哆嗦,手指尖儿的笔都淋下了几滴墨点子。可李高阳毕竟是李高阳,她清了清嗓子,问:“西施姐,您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心头虽然跳着,语气里倒一点儿没露。
杨西施看她端得住的样子,目中的“凶光”又强了几分。
她裂开一脸横肉嘻嘻笑着说:“暖儿姑娘长得可真叫倾国倾城、弱柳扶风啊。”
李高阳禁不住身子向后靠了靠:“西施姐,我对做你们楼里的红姑娘没兴趣。”
杨西施一愣,旋即笑了:“小老身也知道没那个福分。暖儿姑娘是有本事的人,何况……”她向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