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嗣接了圣旨退下,属于他的成年冠礼开始进行。不同于昌国公世子的冠礼,哪怕东昌兰真公主已经费尽心思张罗,武延嗣的冠礼还是显得沉闷冷清。
被迫留下观礼的宾客一个个眼神游移,心里只怕也在打着小算盘。倒是武令媺,念着以前和武延嗣的知交情份,没有提前退场。
仍然是桓国公谢骏给武延嗣赐了表字——承英。武延嗣无生父生母在场,便对着既是姑母又是义母的东昌兰真公主行了礼,由东昌兰真公主哽咽着好一番勉励。
武令媺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她这位好皇姐,对待侄儿倒比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上心,一番谆谆教诲足足唠叨了近两刻钟才停歇。
终于礼毕,武令媺听得女宾这边儿许多如释重负的长长吁气声音。但宾客们还不能走,公主府的大小男女管事一一上前,以恭敬有礼的态度将宾客们好言留住,再将大家引往待客的宫殿饮宴。
武令媺不厚道地猜测,恐怕多有人在心里催促小皇帝赶紧走,他们也好脱离东昌兰真公主府这个大泥淖。
可惜,她估摸着小皇帝的意思,应该是想趁热打铁将淳和公主这就带进宫。反正小皇帝没有政事可忙,一时半会儿他不会走。而明日肯定会有不少御史上奏章直谏,虽然东昌兰真公主的表兄谢孚是都察御史,但御史台还不完全姓谢。
如武令媺这般身份尊贵的客人,由东昌兰真公主贴身服侍的大宫女亲自服侍,也劝着她留下再小坐片刻。
“孤病体方愈,就不留下吃席了。你去和皇姐说一声儿,孤要去瞧瞧圣手。”武令媺对那大宫女笑道,“圣手与孤是忘年交,若非孤病了好些时日,早就登门来瞧了。”
那大宫女笑容满面地说:“有您记挂着,圣手老先生的病很快就会好。只是奴婢听懿亲王殿下说,圣手的身体需要静养,不见人才好得更快。”
“你的意思是,孤去看望圣手,反而于他的病情不利?”武令媺似笑非笑地盯着这位三旬大宫女,慢条斯理问,“当真不让孤去见?”
大宫女不慌不忙地对武令媺行了一礼,恭敬地说:“奴婢不敢阻拦殿下,只是懿亲王殿下的确是这样说的。”
武令媺冷冷道:“如果孤一定要见到人呢?”
不等回答,她忽见大宫女敛襟行礼,她的身后随即传来小皇帝的声音:“小皇姑想见谁啊?不如和朕一起去吃席?”
东昌兰真公主紧跟着说:“皇妹放宽心,圣手好好儿的,不日就会痊愈。有延嗣照看着,你还不放心?延嗣他可是圣手的关门弟子,比谁都关心圣手的安危。”
武令媺转身,并不开口,目光从小皇帝的身上扫过,再落到东昌兰真公主志得意满的脸上。这个貌似精明的蠢货!她在心里暗骂。
“皇姐,你应该知道,光有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圣旨还不够。武延嗣的名字如果不被录入宗室局的玉牒里,他就永远都不是武氏子孙。”武令媺懒得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让我带走圣手,否则……”
“否则如何?”东昌兰真公主不以为意地笑,看了一眼脸色微白的小皇帝,傲然问,“皇妹,你难道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吗?”
小皇帝急道:“大皇姑言重了!朕向来尊敬小皇姑,小皇姑待朕也是极好极好的!”
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是可笑!武令媺对东昌兰真公主道:“皇上乃圣祖遗诏所立君主,孤怎敢不敬?孤只是,”她摇头直笑,温和地说,“孤只是不将你这位至亲都痛恨都背弃的皇姐放在眼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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