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泽眉头紧蹙,手不动声色的搁在受伤的手臂,紧紧/咬住牙承受噬骨的痛楚。
“三哥。”始终面无表情的绣儿见安越泽神情不对,忙紧张地拉住他,“你伤口是不是痛?我向他们讨些糯米再离开吧?”家里的糯米跟蛇药都已经用完了,三哥的伤若是再拖延下去,尸毒便会散布全身。
绣儿转身,想要路边的村民讨要糯米,谁知手被安越泽拉住,“绣儿快走,别去求他们。若是再晚点,只怕我们想走都走不成了。”
“村民不是同意让我们离开了吗?”绣儿不解地望向安越泽。
安越泽摇头,忍痛道:“他们肯放我们走,是害怕我是僵尸,你是妖怪。我刚才是吓唬他们的,若是他们知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只怕我们想跑都跑不掉了。”幸好村民对僵尸的了解并不深厚,若是知道他还没变成僵尸,只怕会抓起来活活烧起,而绣儿会被沉河。他的话,只能唬一时,待村民反应过来时,可不会像刚才好说话。
绣儿担忧道:“可是三哥的伤拖延不得。”
“三哥没事,还挺得住。”安越泽拉住绣儿的手疾步向前,“只有离开了村子,我们才算安全了。”
绣儿别无他法,只得同意。等离开了村子,找机会向别人讨要些糯米,肯定能治好三哥的。肯定能的!
“三哥,你怎么吓跑王大仙的?”
安越泽笑,刮了刮绣儿的脸,“这是个秘密。”
“告诉我嘛。”绣儿挽住他的手,晃了两下。
“待以后告诉你。”
绣儿露出个沉重的笑容,“好。”她跟三哥,还有以后。
黄昏,如血的夕阳将两道在山路边行走、一大一小的身影拉的老长。萧凉的秋风吹过,落叶卷走一道道尘埃,留下一片荒凉。
暮色一点一滴降临,安越泽的脸色越来越严峻,捂住伤口的力道愈来愈大。伤口上似有刀子在割,虫子在噬咬,他可以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体/内游走,似要破体而已。
明明刚喝过水,他可仍是觉得渴,很想喝……水?
山路十八弯,荒村野岭绕来绕去都没有找到人家,绣儿不禁有些着急了。三哥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三哥的情况到时只怕会更严重。
如果找不到糯米,或是糯米已经止不住三哥的伤情,她该怎么办?
银盘深挂长空,皎洁月银辉洒照在大地,露珠初凝,晶莹剔透,寂静的山林偶有鸟啼响起,山涧泉水丁冬。
绣儿抹了抹额上的汗,掏出手抹着嫩白的脖子,安越泽别开脸不敢看她一眼,饥ke的欲越来越强烈。
“三哥,不如我们绕道去集镇吧?”山林人间稀少,偶尔碰着几户人家,在战乱年代都是饥不果腹的,吃草根树皮都是常有的事,哪还会有存粮,更别提有糯米。三哥在刘家米铺做事,买糯米应该不是难事。
安越泽解开水壶,咕噜咕噜几下将整壶水给喝光了。他走到溪边,装满泉水,递给绣儿,“很晚了,吃点东西睡吧。绣儿,我的伤口已经恶化了,糯米只怕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你别再费心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