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有些茫然。
皇帝驾崩了?那他们怎么办!
只有陈广还算冷静,颤抖着声音问道:“新帝是谁?”
华裕德道:“自然是当今太子。”
众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天子陈乾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也说不上来,可太子陈晋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
当年那些佃户明明是走投无路了,偏被陈晋鲲说成了山匪,若不是领头的那个当机立断带着大家上了山,只怕全都要做刀下亡魂!
领头带着大家上山的那个人,正是陈广的姐夫,当年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虽年纪小,却比在场的人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大家看向华裕德等人的眼神,登时变得更加不善,甚至还带了些杀意!本来都是老老实实的佃户,这下子,是真的被逼到了绝路上,才会流露出这么吓人的表情来。
陈广还算冷静,定定的盯着华裕德,问:“你是要我们上山去当土匪?”
华裕德没有开口,宫七童儿等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是不上山避难,只怕等陈晋鲲登基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陈广冷笑,忽然就把手里的锄头一丢,起身看向大家,扫了一眼:“当土匪就当土匪,大家都是看着我陈广长大的,有我陈广在,定不会饿着各位乡亲了!”顿了顿,又道,“既然要当土匪,咱们就不能白白背了这个名声,大家跟我来,杀了陈家猪和林家狗,抢了粮食金银细软,带着自己的婆娘老子孩子上山去!”
这陈广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陈家湾和林家坳的佃户们都肯听他的话。他这话刚吼出来。那些之前还老实得像牧羊犬一样的佃户们,一下子就变成了要吃羊的恶狼。
众人嘴里发出疯狂而兴奋的叫声,不用陈广带领,众人就如潮水般涌进了陈宅。宅子里传来叫骂声和哭声,以及绝望的宣泄声。
童儿看了华裕德一眼,眼里有些不忍,问道:“爷,不管吗?听声音。里面还有孩子!”
童儿这声音不大,一直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他们的陈广却不知怎么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看向他们的眼神里面的防备就更多了。
华裕德如何会注意不到,他看都没有看陈广一眼,淡淡道:“既然出生在了陈家和林家,如今这个下场,他们该怪的,是他们的父辈们。你单知道他们还是孩子,可数过之前被咱们赚上山的人里有多少个孩子?”
华裕德神色不变,就跟不知道陈宅里面有什么惨事正在发生一样。语气波澜不惊:“既然投胎到了为富不仁的两家,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该承担这荣华富贵的因果。我凭什么要救他们。”
童儿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可到底还是孩子。”
华裕德冷笑:“十二三岁的孩子吗?我听说陈家的小少爷,才十二岁的年纪,已经糟蹋了陈家湾四五个黄花大闺女,这种人,留着长大了也是祸害。”
童儿一惊,才知道自家爷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把陈家湾和林家坳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当下也不瞎同情了,冷冷的站在华裕德身边。心里想着,听自家爷的话果然没错。
见华裕德真的是打定主意不管,陈广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群佃户们用了什么法子,陈宅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惨。可见这些佃户平日里被欺压得多厉害,这会子终于有了机会报仇,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们!
华裕德的坐骑正是当初徐其容见过的眉眉,物似主人形,此时安安静静的待在华裕德身边,鼻子时不时喷出一股子热气。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漫不经心。
然后就听到一阵骚乱,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脑满肠肥的汉子跑了出来,他身上都是伤痕,锦衣华服这会子也烂得不成样子了,头应该是被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到了脸颊上。
他们之前在里面是听到了华裕德的话的,也明白自己现在遭受的惨待是因谁而来,跑出陈宅的大门后,就直直的朝着华裕德这边冲过来。
那些佃户们自然不肯放过他,嘶喊着拿着棍棒锄头追了过来。
那男人见跑不掉,就冲着华裕德叫骂:“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不得好死,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些人竟然真的跟陈晋鲲有关系?华裕德脸色一沉,扬了扬手,就要让人住手,方便问话。
那男子骂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日后是要飞黄腾达位列三公的,等老子当了国舅爷,有你们这群刁民好看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这人话说得有点乱,可却成功的激起了他身后那些佃户的怒火,华裕德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一个汉子手里的锄头直直的落在那人头上,登时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宫七过去检查了一下,已经没了气。
那用锄头挖死人的佃户吓得一个劲的哆嗦,然后便听到陈宅里面传出来“死了,都死了”的呼声,这个佃户才稍微镇定下来。
华裕德示意宫七进去查看,等宫七出来,就已经确定了,陈宅里面一共关了二十三口人,全部都被愤怒绝望的佃户们弄死了。
陈广看向华裕德,表情带了些挑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华裕德并不在意,看了陈广一眼,淡淡道:“带着粮食金银,上山吧!”
先前被华裕德送回来的那些妇孺孩子们这才脸带担忧,一个个子高挑的妇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