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太阳底站太久,一进房间,徐其容就觉得两眼发黑,身子晃了差点儿摔倒。
好在华裕德扶着她,并没有真的摔一跤。
华裕德仔细看了看徐其容的脸色,头也不抬的吩咐秋浅:“去厨房端点红豆粥来,不要冰镇的,用冷水隔着碗浸一浸就好了。”又吩咐虞夏,“你去把人住的房间收拾一间出来。”
虞夏眼睛一亮:“爷,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徐其容拉着华裕德的衣袖,满面欢喜的问道:“是秋浓吗?”
华裕德笑着点了点头:“宣旨是有些讲究的,怕误了吉时,大家只好赶路,沈妈妈身子不大好,奔波不得,所以秋浓和沈妈妈的马车还在后面,再等一两个时辰便到了。”
徐其容神色一滞:“沈妈妈她……”
“没事!”华裕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等沈妈妈和秋浓来了,秋浓依然跟着你当差,沈妈妈也不容易,以后咱们给她养老便是。再者回头到了涪州城,把你爹爹他们接过来,方仲景跟着过来,他是名医,沈妈妈身子再差也能调理回来。”
徐其容嗯了一声,华裕德看了人们一眼,虞夏会意,带着众人先出去了,还特别贴心的把门给拉上了。
华裕德拉着徐其容,打量了一番,然后轻笑道:“胖了。”
徐其容本来正柔情缱绻,听华裕德这么一说,登时脸上的红晕消散,身子一僵,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自己胳膊。胖了吗?明明没有胖啊……
见她这样,华裕德笑得更厉害了,眼睛微微上挑,明明不是桃花眼,却显出一股子fēng_liú多情的意味来:“这样真好。灼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徐其容忍不住问道:“你怕什么?”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又补了一句。“怕我不够胖吗?”
“对,怕你不够胖。”华裕德笑着点头。
等徐其容有些恼羞成怒要伸手揪他胳膊时,这才叹息了一声。道:“我怕我不能看着咱们的孩子出生啊,好在陈晋凌是个守信的,好在管元宋是个惧内的。”
一句话,徐其容便不去手了。她夫君去西京城,纵然离开她前多么胸有成足。纵然归来时带着封赏的君恩圣旨,可到底是凶险之行,这么一句话,她便明白他在西京城是如何的步步惊心。
忍不住就眼眶一红。啪嗒啪嗒的掉起眼泪来,心里后怕得不行,早知道她就不要那么听话。早知道她就胡搅蛮缠跟上去了。
华裕德捧起她的脸,叹息一声。给她拭泪:“怎么哭起来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咱们安安心心的呆在涪州城,我陪着你等孩子出生,享一世富贵荣华,等孩子年纪大了,咱们就去游山玩水,这一辈子生同寝死同穴,百年之后来世再做夫妻。再也不会有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该欢喜才是,有什么好哭的。”
徐其容想开口说话,结果一口气没喘好,先打了个嗝儿,又羞又恼:“你说那话,明明是想要我哭的。”
“那我错了,灼灼要怎么罚我?”华裕德认错倒是极快的,一边说一边伸手摩挲徐其容的脸颊。
徐其容低头,有些羞赧,欲语还休,最后抿了抿嘴,道:“谁要罚你啊!”顿了顿,又问道,“西京城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她问的是华家的事情。
没有直接提到华家,是怕万一事情不如人意,再提会让华裕德难过。
华裕德愣了,然后叹了口气:“我从来不知道,我那好侄子会固执愚孝到那个地步!”
徐其容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跳。
华裕德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圣上既然封了我做西南王,又知道我和北郡王爷的关系,自然不愿意再因为区区一个华家让我心中不悦。我爹娘和养父母的冤屈,少不得旧话重提沉冤昭雪。华裕城做出那种事情来,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的。就是华家诸人,也逃不脱流放的场。”
徐其容皱了皱眉,心更是觉得有些慌张。
华裕德看了眼徐其容,眼神很是古怪,也不知道是想叹息还是怎么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然而君安要保他们,不要他那条命也要保他们!”
徐其容失声问道:“他做了什么?”
华裕德见她吓成这样,心里微微有些醋意,脑子却是理智而清醒的,不但不跟徐其容计较她的失态,反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没事,他好好的呢!”
徐其容一听,不但没有高兴,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的仇怎么办?”
华裕德愣了,心里一片柔软,她心里记挂更多的是他,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呢!道:“我总不能把他逼上死路,华家人没有流放,只是家产查封贬去了西北,华家子弟终生不能入仕。如今天大定,只东海那边不甚安稳,圣上有颁禁海令的意思,派了君安去东海抗击倭寇。”
徐其容皱了皱眉,对这话不怎么相信,如果只是这样,她夫君恨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罢休!
果然,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继续道:“圣上允了,令倭寇一日不绝,君安一日不得离开东海。”
徐其容默了默,东海倭寇岂是那么好相与的,禁海令颁了撤,撤了颁,陈晋凌此举,分明是把华惟靖困在了东海。华家贬去了西北,华惟靖去了东海,只怕以后不但见不了面,连家书也是不能传的了。
华家之前是拥护陈晋鲲的,陈晋凌对华家手,也不全是为了华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