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收拾妥帖,天色已经大亮。嫣儿细细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每一处地方都曾留下过她的身影。墙上的那副行医的字画还挂在远处,想着当年来时,上面的字都不曾认得齐全,如今却可以倒背如流。光阴似箭,只是物是人非了!
嫣儿心中感概良久,隐隐的有些不舍。这里有太多她的回忆,尤其是和夏孜墨的回忆。只是这些回忆从昨天开始她便不想再提起,只想将它们尘封在这里,尘封在记忆深处。
“姑娘,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也不叫我一声让我服侍你。”喜鹊其实早就得了嫣儿要离开府里的信,这些话不过是客套客套罢了!
嫣儿自然心知肚明,但是她也不想戳穿。毕竟往后自己再不是这府里的姑娘,没有理由要求这些丫鬟还要敬着自己。
“没事儿!我都收拾好了。”嫣儿上前拉了喜鹊的手,她此刻最想见一面翠菊,当面和她说几句体己话,也不枉这些年的姐妹情分。“喜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可否答应我?”
嫣儿不能确定喜鹊会不会帮她将秀菊带过来,可是不试一试,心里总是会留下遗憾的。
喜鹊一听倒是乐了,笑道:“姑娘真是见外了,您不就是想见秀菊吗,我这就替您叫过来。”
原来药香夫人早就知道嫣儿心里惦记着想见秀菊一面,便嘱咐喜鹊若是嫣儿找秀菊,就带着秀菊去见一面。毕竟事情都说清楚了,再不用遮遮掩掩的。
嫣儿没想到喜鹊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不少事儿:“那劳烦你了!”
喜鹊笑着出了门,片刻功夫,那秀菊便站在了门口处。嫣儿见她一双肿的如核桃般大小。神色哀伤,心中不觉又伤感起来,忙唤了一声:“姐姐。”
这一言未了,二人都哭出泪来。喜鹊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定有体己话说,遂轻轻的关了房门,自己则在门口守着。
“妹妹……”秀菊见关了门,再也忍不住上前搂住了嫣儿,两人又抱作一团哭了起来。
待哭够了,二人才相互搀扶着坐在了床沿上。秀菊明显比先去瘦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她压力也不小。嫣儿心下愧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妹妹,这些日子你可还好?你和世子爷……”秀菊欲言又止,似是不敢问出口。
嫣儿知道她要问什么。想着自己和夏孜墨已经缘尽,现在再说什么也是徒劳,便凄笑道:“姐姐别说了,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我已经回了夫人让她放我出府,今儿个我便要走了。往后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姐姐相见。姐姐可要保重啊!”
嫣儿强忍着离别的痛,依旧笑着。
秀菊虽然不知道昨晚嫣儿和药香夫人谈话的内容,但是看嫣儿的神情就知道不好。既然她不让问,那自己也不会去揭开伤疤!秀菊也努力笑着:“离开也好,反正你也大了!以后自己自立门户总比在这里的强。再说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该到散的时候自然是要散开的。”
二人拉着手儿相互对视着,一切的不舍和感概都在这各自的眼神里。
对视了一会子,嫣儿又拿出方才整理出来的衣物和一些体己东西递给了秀菊:“姐姐。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体己。我出了府去这些东西我也就用不上了,今儿个我都送给你吧!若是姐姐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
秀菊不好意思收下,推诿了几次才勉强收下。秀菊也送了嫣儿一个亲手绣的香包,上面是两朵白莲,还绣着姐妹二字。嫣儿自然喜欢。一时手下了香包。
恶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儿,便有小丫头来催促。说是马车已经备好,嫣儿可以离府了。
杜萧娘和豆子也收拾妥帖,二人换了家常衣裳。豆子听说要出府一脸的兴奋,他都不知道上次出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秀菊替嫣儿拿了东西,嫣儿又回身看了看这曾经属于她的屋子,狠下心来踏了出去。
出了府,马车就停后门上。马车夫还是那日来接嫣儿的哪位,见嫣儿出来,他急忙上前帮着拿东西,一面又催促:“姑娘快上车吧!小的回来还有差事要办呢!”
秀菊拉着嫣儿的手又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嫣儿眼中泛着泪光,心里十分酸楚。小豆子自然不解这些东西,早就欢呼雀跃的拉着杜萧娘上了马车。
那马车夫等的不耐,又催促嫣儿,嫣儿这才狠心上了马车,隔窗望着秀菊。秀菊红着眼睛使劲挥手道别,嫣儿只能强挤笑容挥手道别。
马车哒哒的顺着来时的路一路往前跑去,秀菊在嫣儿的视线内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影消失不见。
嫣儿心中一阵刺痛,她与药香府的一切缘分就此分割开来。
“姐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小豆子替你出气。”小豆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嫣儿的身边,一张稚气的脸似乎瞬间变成了男子汉一般。
嫣儿有些尴尬,急忙抹了抹眼泪:“没有人欺负姐姐,不过是风沙迷了眼罢了!”嫣儿轻轻的将豆子抱在了腿上,这孩子的天真最能温暖人心,也最是干净,没有欺骗没有尔虞我诈。
“这些是什么东西?”杜萧娘忽的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车厢后座的一堆包裹问嫣儿。
嫣儿拿眼瞅了瞅,这些包裹都用上好的染布做成,大小不一,一共有五个之多。嫣儿想了想,这些东西也不是她的啊!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
“哦!兴许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