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一听郭大夫的话,顿时又变的激动起来,一手打在了桌上的宝蓝色金丝绣花团纹脉枕上,将脉枕一下打落在了地上,指着郭大夫的鼻子怒色道:“我就知道整个雾柳镇上皆是庸医,看过脉象竟都断不出病症来。哼!如此庸医,要你做什么,还不如早些在了匾额去。”
女子说着又将一碗茶水打落在了嫣儿脚下,茶水泼了嫣儿一裙子。李暮生急的急忙询问嫣儿,生怕嫣儿受伤。那姑娘打落了茶碗子就往门口去,到了门口处又是一通乱砸乱叫。药堂的伙计见状,先是一惊,后又齐齐的赶上前来拉着女子,让她住手。
“姑娘,你快住手,你砸我们堂里的东西算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是啊!姑娘快住手吧!若是你再砸我们可就报官了。”
药堂的伙计七嘴八舌的劝着那姑娘,让她停手。
可那姑娘似是越发生气,不顾众人的阻拦,又挣扎着去砸东西,口内还大声叫道:“庸医,都是骗人的庸医。”情绪似是十分的激动。
外面已经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个个都指手画脚的,私底下窃窃私语。
嫣儿那里见过这个阵仗,但是通过她的观察,那女子应该是脸上得了病,所以才会以纱遮面,不敢示人。
那郭大夫也上前劝阻:“姑娘,你的病老夫并不是不能治,只是你不肯让老夫看你的气色,叫老生如何下药开方子?”
郭大夫十分的为难,面对这样不配合的病人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若真能治疗我的病,又何须看我的面容。你想看我的面容。无非就是想笑我对不对?哼!想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才不会信你。”那姑娘眼神如刀,一点都不信任郭大夫。
郭大夫见她如此固执,却也无法,只能叹气。
嫣儿听她的语气知道这女子定是受到过戏弄,否则不会这般心灰意冷,当务之急便是要取得她的信任才行。慢慢安抚了她的情绪,才有可能找出病因。
嫣儿正想着,却又听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一声嘘声,又接着道:“哎呀呀!这不是镇东边的‘豆子西施’吗?怎么不在家呆着。又跑出来吓人?”那人一语末了,又是一阵大笑,听的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那姑娘一听这一句。顿时安静了下来,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嫣儿一听‘豆子西施’四个字,这分明就是奚落,心头也动了怒。站出身来道:“姑娘,你这病我愿意替你医治。只要你肯让我瞧病,我必定会让你好起来。”
人群中有一阵唏嘘,方才那人从人群中走出,笑看着嫣儿,似是挑衅一般:“哎呀!你说你能治疗?那你可知道这‘豆子西施’为何叫‘豆子西施’吗?”这人说的十分的轻蔑和嘲弄。
可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将对方的丑陋和私隐展现出来,越是有人引以为乐,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被人的痛苦之上。
一干众人也都起哄:“说说吧!为何叫这个名儿。”
其实这里面不乏有知道真相的人。只是他们也想凑个热闹,将别人的痛苦公之于众,这便是人性的麻木。
“你们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们不要说了……”那女子躲在药柜里面,蹲在地上。只留个头皮在外面。嫣儿虽然看不到她的人,却可以感受到她强烈的痛苦。
这些人不依不饶。显然不想放过这个单薄的女子,高声道:“豆子西施,你既然有勇气出来,你就该有勇气叫大家看看你的脸才对。怎么?你是怕人看见你满脸的豆子吗?还是怕人看见你满脸的坑洼?”
人群中又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当然这笑声中更多的却是男人。
嫣儿此刻才明白这女子或许是得了面部的痤疮,这痤疮肯定还十分的厉害,以至于姑娘都不能见人。
女子最是介意自己的容貌,容貌被毁,还怎能见人。
嫣儿恨这些人如此的没有同情心,怪不得这女子如此惧怕人看到她的容貌。
“你们都别笑了,这有什么可笑的吗?若是你家中的亲人也生了这样的病,那你们是否还会笑的如此肆无忌惮?”嫣儿再也听不下去,站出来阻拦。
众人立刻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嫣儿,方才那揭发女子之人眼光犀利,嘴角还挂着一抹冷色:“怎么?难道我们不该笑吗?你可曾看见过她的容貌,就她那样的容貌,谁若是娶了她去,只怕连一夜都活不过去,就会被她恶心死的。”
那人的言语一句比一句犀利毒辣,听的嫣儿真想给他点教训,因道:“那依你之言,你家娘子就比这位姐姐貌美?”
嫣儿见方才那女子的身段和眼角,断定这女子生的一定十分貌美,只是面皮有病罢了!可若是她治好了这女子的病,还她一张干净的面颊,那她一定是个大美人。
那人不屑的看了看嫣儿,越发笑的肆无忌惮:“你们听听,她竟然拿我家娘子和那个丑八怪比较,真是笑掉人的大牙。小妹妹,你是瞎了眼吗?这‘豆子西施’一看就是没人要的,有什么资格和我家娘子比?”
嫣儿冷笑,果然是个不知深浅,毫无眼光以貌取人的男人,心中顿时生了想耍弄他的意思,因笑着往前几步,走到那男人的面前,高声道:“既然这位大哥如此自信,那你我打个赌可好?”
李暮生心里一惊,急忙赶上前去阻拦嫣儿,低声道:“嫣儿妹妹,你这是要和他打什么赌?你可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