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嫣儿看到弟弟的坟墓,一时伤心难耐的哭了起来,这一日的事情实在是伤心居多,先是失了弟弟,又是母亲的离家,这两件事情无疑对她是个巨大的打击,不过罗母能同意她去学医,却也让她十分的欣慰,毕竟从此以后她也能跟随父亲出去历练了。
哭了一会子,嫣儿渐渐的有些疲累了,再看看天色已晚,母亲既然离家,家里今天必定没有人准备饭食,再想想父亲现在还躺在炕上,家里总归有个人去照应才是。
想到这些,罗嫣儿强打起精神来,站起身来顺着原路回了家,寒风瑟瑟,真是人冷心更冷
进了院门,一切都静悄悄的,显得有些冷清,一切果然如嫣儿所想,罗晋人歪在炕上,已然是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见了嫣儿也不过胡乱的搭了两句话,就有些无力的摆着手让嫣儿离开,嫣儿只得退出房门。
出了房门,嫣儿心里也是十分的烦闷,来回的踱着步又到了罗母房门前,轻轻推门进去,屋内也是静悄悄的,掀起蓝色的粗布帘子,只见那罗母也是脸儿黄黄的,闭着眼睛,怀里捂着个小暖炉,歪歪扭扭的躺在炕上。
见祖母这样,嫣儿心里的气也消了许多,一时便低低的喊道:“祖母,晚上您想吃点什么?”
罗母听见嫣儿说话的声音,本能的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睛一看是嫣儿,又马上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想吓死谁啊?来我屋里做什么?”
嫣儿听祖母这么一说,心里着实不舒服,好心总是被她当做驴肝肺,但是静下心来又觉得祖母可怜,她都这么大岁数了,无非就是想抱个孙子,也能理解,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到这些,嫣儿便柔声道
“祖母,这都快晚上了,您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吃什么吃,你就知道吃,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叫我怎么吃的下。”
此话一出,罗母似乎感觉到火气有些大了,毕竟嫣儿没有恶意,只是想给她做饭罢了,也是一片好心,虽说她对嫣儿平日里很刻薄,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见嫣儿委屈的变了脸色,罗母又轻叹了一声,道
“算了,你若真心想做,就给我熬碗小米粥,里面放点没有取芯的莲子,我今日也是心内起火,须得喝碗苦苦的莲子粥,压一压我心头的火。”
说罢,这罗母也闭上了眼睛,扬了扬手示意嫣儿出去。
罗母这一冷一热的态度,着实让嫣儿难过,但是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非得自己努力做出个样子来,才能彻底让祖母信服。
既有此想法,嫣儿暗暗的下定决心,非要跟着父亲学出个样子来,就算不能名扬天下,但也要悬壶济世,造福于人。
退出房门,嫣儿便去熬粥,毕竟她前世曾是侯府的丫鬟,这样的事情自是难不倒她的,别说是熬粥,就是做个七八个精美的小菜,那也是不在话下。
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嫣儿便熬好了粥,当下就送到了罗母和罗晋人的房间,两人各自吃罢,嫣儿收了碗筷,便回来自己的闺房。
今天的房里显得格外的冷清,连周围的空气都是带着寒意的,平日里这个时候,林氏和罗锦儿必定会在这里,想到锦儿,嫣儿忽然心内一惊,今天一个下午都未曾见到过她,家里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林氏和死去的孩子身上,竟都忽略了锦儿。
锦儿平常最是调皮,莫不是贪玩忘了回家,亦或者……嫣儿不敢往下想了,只觉得心里突突的一阵不安,再看看窗外,天色并未完全的大黑,尚有时间去找找。
罗嫣儿心内想着这些,遂猛的站起身来,一路疾步的去了林氏房里,推开房门,屋内有些昏暗,地上的炉火哔哔啵啵的响着,火光照的周围一片通红,走上前去十分的温暖。
“谁啊?”
屋内传来了罗晋人有些嘶哑的声音,听上去似乎累极了。
嫣儿站在暖阁门口焦急的问道:“爹爹,您可知道锦儿今天去了那里?这天都黑了,也不见她的影子。”
经嫣儿一提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罗晋人马上清醒了一大半,果然是半天没有见到锦儿了,想到此,他马上立起身从炕上跳了下来,疾步的走出了暖阁。
见到暖阁门口的嫣儿,父女两便开始合计了一下,经过推断,大致的有了一个方向,锦儿多半是去了林家。
虽有此论断,但到底是没有看到人,二人也不敢放下心来,尤其是着罗晋人,他自林氏走后,便一直牵肠挂肚,就连刚才喝粥的时候都是无心下咽,此时不管锦儿在不在林家,这都是他去林家唯一的借口。
嫣儿也是十分的想念林氏,自是十分想去林家,就怕父亲不允,便抬着头看了一眼罗晋人,罗晋人也刚好低着眉去看嫣儿,一矮一高的两个人两人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父女两个都看出了彼此的心思。
既已心意相通,父女二人便踮着脚尖出了家门,生怕罗母听见,出了家门,乘着夜色一路的去了林家。
冬日的夜里,街角上总是那么的安静,人们都窝在自己家的暖炕上,难得有几个出来的,一路走去,只能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多半都是男人。
这些男人一个个醉眼朦胧的,嘴里还说着些荤话,偶尔有眼光射在嫣儿的身上,都是那么的猥琐,这让嫣儿浑身都不舒服,她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孩子,这些臭男人就如此的虎视眈眈,可见天下的男子没几个好东西,都是些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