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来北区了……”
懒得再与邹幼恒吵下去,看着道路两旁曾经熟悉的景物不断的后退,叶晓瑜自言自语的说道。
虽说都在榕洲,但因为忙着铺子的事情,她上回从北区那座院子搬出来后,就很少再来这儿了。不过那年“二月二”庙会除外。
“好久没来?你之前住在北区吗?”
邹幼恒问道。
“嗯,刚来的时候住在这儿。”
“当时有那匹白马吗?”
邹幼恒又问。声音里冒出了一点希望。
“有啊,它是跟着我从越……老家过来的。”
叶晓瑜说道,她差点就把“越京”两个字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改口。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就不用在上面多费唇舌了吧。
“那,咱们这条路还真是走对了,如果马是自己跑出来的话。说不定会跑到这里。”
前面的邹幼恒并不知道叶晓瑜脑子里的想的事情,按照他自己少有的生活常识来看,如果叶晓瑜之前住过北区,那马照着记忆,说不定会跑到这边来。
“还有这么一说的?”
叶晓瑜不怎么相信。
她不想放弃,但也没有这么乐观。
“总得要有一丝希望吧。”
邹幼恒笑了笑。
虽然跟马车的速度没得比,但在一路摇摇晃晃之中,叶晓瑜还是看到了自己曾经租住的院子。院子大门紧闭,看这样子估计已经几易其主。
“咱们下车四处找找吧。”
叶晓瑜说道,虽然走路未必就能找得到。但坐在牛车上找到的概率更低。
可话是这样说,当他们俩绕着北区找了一大圈,甚至连几条人烟罕至的小巷都逛过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到底在哪里呢?这么大的一匹马,又不是猫狗,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甚至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天已经大亮了,即便是僻静如北区,周围也开始热闹起来。
找的满头大汗,叶晓瑜在河边蹲下来。打算洗把脸之后再去南区找。
看着倒映在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叶晓瑜突然间满心害怕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在听到晴朗被招为驸马的消息一样,就这样凭空消失,连给叶晓瑜一个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榕洲与越京之间的来回奔行。寂寞如雪孤独时的相伴,在小白身上,保留了叶晓瑜太多的回忆,承载了她所有的愿景。而现在,一觉醒来却消失不见,带着昔日所有的相伴相依。这让叶晓瑜如何接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知道总有一天会有别离,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这一切都怪她自己吧,如果她能够用点心,好好的修一修屋子周围的围墙,或者在临睡前关紧马厩的门,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至少小白不会这么轻松地就不见了。
*
“就到这吧。”
城门外,树林里,秋风萧瑟。
一位身穿黑衣的面具男对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白马说道。
白马好似能听懂一般,摇了摇尾巴,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面具男无奈,正欲将马送回去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大人,您找我?”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了一个低头哈腰的人。天光已经大亮,但树叶太密,林子里依旧昏暗,借着微弱的光,李言的脸上写满了谄媚和惊怕。
“汇报。”
面具男声音沙哑,言简意赅。
“上头之前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那个梁飞也跟顾小树一样永远的闭上了嘴,还有几日前的事情,我也办好了。”
克制着心中的惧意,李言强装镇定的说着话。
就在几个月前,他曾亲眼看到这个人杀人时的场景,只就一瞬间的事情,活生生的汉子就化为一具模糊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