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虽然决定要跟白栀子僵持到底,但是他一想到她那冰冷的手和她那单薄的轻绫衣服,便担心她的身子,他终究是放不下她的。他让张辛去针工司吩咐做一件毛绒的披风。
进入初冬的时候,寒风开始凛冽。这天,针工司的一位宫女捧着一件雪白的华丽的斗篷来到了微殿。众宫女的目光立即被那一叠白得发亮华丽的羽绒给吸引住了。
当时,秦王政还没下朝,只有邹梦昙在殿里。针工司的宫女将装着衣服的盒子摆在殿上的几案上,跪在地上对梦昙说:“启禀良人,这是微殿张公公之前吩咐针工司做的衣服,这是一件斗篷,名叫‘白雪丝绒羽织斗篷’。”
梦昙稍微触摸了一下那斗篷,感觉特别柔软温暖,心想若是穿上这件衣服必定华丽而暖和。梦昙便让宫女赏了钱给那个针工司的宫女。针工司的宫女走了以后,微殿的宫女便都簇拥过来,对那斗篷啧啧赞叹:“你看,光看这毛色,便觉得无比华丽。”“良人,这件披风定是陛下送给您的,陛下心疼良人身怀六甲,担心良人受冷,所以命针工司做了这么一件华丽的斗篷。”
被她们这么一说,梦昙心里猜着也**不离十,想着心里便暗暗欣喜。
宫女们都劝梦昙赶紧试一试,可是梦昙想着等他回来正式说赐给自己时再穿,那种感觉才幸福完美。可是宫女们还是忍不住想看看那件斗篷,梦昙便允许她们看看,于是,她们将斗篷展开,见斗篷就是纯白的,上面连着帽兜,帽沿连着衣襟以及下摆都镶着一圈华丽的长绒毛,披风的长度刚好过膝。
“太漂亮了。”“太华丽了。”“这毛色闪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这质地好柔软好舒服。”宫女们都啧啧赞叹。
只有荆远远地站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梦昙怕把这雪白的衣服弄脏了,便叫她们赶紧把衣服收好。
午时,秦王政回来以后,一眼便看到了那显眼的白色披风,便知道是针工司送来的,想着现在天气也越发冷了,便即刻吩咐荆说:“荆,把这件披风送到芷清宫去。”
当时,在场的宫女们包括梦昙都十分惊诧,梦昙继而感到隐隐的羞惭,本以为这衣服是送给自己的,幸好刚刚没有试穿,否则现在更加难堪。
只有荆感到十分高兴,刚刚憋屈的心情顿时得到舒展,她立即响亮地答应道:“是。”于是,她立即过去端着盒子,故意将衣服从梦昙面前一闪而过,搞得梦昙心里越发难堪。
而秦王政自然是不知道刚刚的事情和她们这些女人之间的小心思。
栀子和木槿在芷清宫里早就被冻得不敢出门了,她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冬天的厚衣服。她们几乎足不出户,只有在午时温度稍微高点的时候,快速地到那片空地里捡一些干柴回来,用以生火取暖。
这天午后,她们正紧闭着门,坐在屋子里,用一个火盆烧火取暖。木槿说:“此时,若有些肉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便烧火,便烤肉,那烤肉的滋味一定不错,不如我们去那空地里抓些什么小动物来烤吧。”
“我才不要,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好不容易不沾荤腥,我都觉得神清气爽了。”栀子说着捏起几案上的几多干的野菊泡澡一杯热水里。那些野菊是秋天的时候再空地里采了晾干的,栀子经常用来泡茶。
“哼,我看你是变得清瘦了,在微殿的时候,陛下将你养得白里透红的,那样才好看。”木槿说。
栀子听木槿又提起他了,便默不作声。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现在会有谁来呢?”木槿说着便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凛冽的寒风猛地吹了进来,吹得木槿直打哆嗦。只见荆捧着一堆雪白的毛绒进来。
“哇,这是给我送来的吗?”木槿说着便抓起斗篷,一转便披在了身上,“好暖和呀,谢谢你,荆,你简直就是千里送鹅毛。”
栀子也被这么一件雪白得明晃晃的斗篷吸引住了目光,连忙起身过来细细打量,“好漂亮啊。”她不禁赞叹到。
这时,荆便行礼道:“夫人,这是陛下送给您的。”
栀子一听,顿时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没想到他还这么想着自己。
可木槿却不高兴了,说:“为什么只给她送,不给我送,我在这儿也快冻死了。”
“这个…”荆为难地说,“木槿姑娘,我也没有办法,不如下次我把你冬天的衣服送过来吧。”
“好啊,荆,最好明天就送来给我。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件斗篷。夫人,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把这件斗篷送给我吧。”木槿说。
栀子拉着那件斗篷的摆,顿时也犯了难,她也很喜欢这件斗篷,这雪白华丽的颜色也是她喜欢的,于是栀子龃龉着说:“木槿,我送你其它的好不好?”
于是两个人互相磨着。
这时,荆忙说:“木槿姑娘,这是陛下赐给夫人的,你拿去不太好吧。”
于是,木槿便把斗篷褪下甩在栀子手中。栀子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啊,下次一定送你好东西。”
栀子抱着雪白绒软的斗篷,瞬间觉得手都暖和了许多。这时,又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栀子忙说:“荆,好久不见,把门关上,在这聊聊天再走吧。”
于是,荆便把门关上。栀子暂且把斗篷放在床上。三个人围着火盆聊天。荆把刚刚在微殿的情景当笑话说了一遍,木槿听了哈哈大笑。
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