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暮霭愣了下,随后才想起那天跟柯凌霄打架的事:“那事你还记着呢?你放心吧,我爸在那帮亲戚里头是臭狗屎,没人搭理他的,而且他是个混不吝的,告状弄不好还会有反效果,况且明天那样的日子,我爷和我叔也不会主动提起那种事。”
景云松还有些担心,他知道自己是外人,虽然柯暮霭一直在维护他,但毕竟人家都是老柯家的,关上门是自家人,他随着他母亲嫁了四家,他一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唯一的目标就是好好学习,将来能够自主自立,脱离这种不断重复的命运,可是柯永利却不让他上学,虽然只有一天,但也让他有一种前途被断的感觉,十分的无助,所以才会难过的要哭出来,如今又有对于明天的担忧,因此就算吃上美味的鸡蛋饼,还是闷闷不乐。
晚上,景云松坐着小板凳,在炕沿上做作业,柯暮霭缝补装蘑菇的布口袋。
他好像十分开心,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哼着歌:“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是渴望的片头曲,好人一生平安。
景云松抬头看了他好几次:“你咋这么高兴,还唱上了。”
“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是啊……”柯暮霭答了一句,继续唱,“如今举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这歌唱得好啊,嘿嘿。”他把线打了结咬断,然后跑过来,摸了摸景云松的脸蛋,“你说咱俩相逢,到底是苦是甜呢?唉,总归是要好人一生平安吧。”
景云松仰起头看他,他听不出柯暮霭话里的意味,只觉得柯暮霭的眼睛又大又亮,眼毛又密又长,凉凉的小手摸在自己的脸颊上,很让人陶醉。
早上起来,柯暮霭把昨天晚上剩的鸡蛋饼在锅里馏热,又煮了两枚咸鸡蛋,筋道香甜的鸡蛋饼配上流油的咸鸡蛋,先吃了个饱,然后才和景云松一起往柯家老院来。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钟,三个姑姑家早都已经到了。
几个小孩正在院子里弹玻璃球,看见他来,郭镇东高兴地喊了声:“木木!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去找你了。”说完又看了看景云松,“他是谁啊?”
“他就是小尾巴啊。”柯凌霄在后面捏着玻璃球,懒洋洋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二大爷娶了新二大娘,他就是新二大娘带来的那个小尾巴。”说完冲柯暮霭和景云松做鬼脸,“你们两个都是小尾巴,老二大娘是破鞋,你就是破鞋尾巴,新二大娘是狐狸精,你就是狐狸尾巴!”
“你骂谁呢!”景云松气得满脸通红,就要冲过去揍人。
柯暮霭把他拽住:“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个是我二姑家的表哥,大名郭镇东,你可以叫他东哥,也可以直接叫东东,这个是我后妈带来的小哥,大名景云松,你可以叫他松松。”
郭镇东伸出手去,景云松略犹豫了下,还是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柯暮霭又把景云松介绍给赵木果和王森林认识,赵木果拉着柯暮霭进屋:“木木,我给你带好东西了!”到里屋箱柜里拿出一盒水彩笔,双手递给柯暮霭,“送给你的。”
这时候农村小孩上学在美术课的时候,用的都是蜡笔,涂色的时候,把蜡油蹭在纸上,上色不均匀,画质模糊,很难看,水彩笔涂在纸上的是彩色的药水,上色均匀,画出来显得很精致,不过一盒普通的水彩笔也能买十几盒蜡笔了,必须是有钱人家才能用的起。
柯暮霭拿着水彩笔,抽出两根,在盒子上随便画了几下,出水很流畅,后面的笔芯里药水也很足,确定是新的,这才在心里领了赵木果的好意,重新装好:“既然是果果送给我的,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啦。”
赵木果看他收下礼物,很是高兴:“应该我谢谢你才对,上次要不是你,我就得死在山里了,不光你有,我还给凛凛送了一个日记本,给东东送了一只钢笔呢。”
“木木,我也有礼物送给你。”郭镇东也柜子里找出一个红皮小本子来,“集邮册,里面有一套我收集的民居邮票。”
柯暮霭没想到会收他们两个的礼物,他把集邮册打开之后,里面果然已经有了不少邮票,数了数,一共二十一张,随便看了几眼,有内蒙民居,北京民居,云南民居,他没集过邮,对这个也没啥研究,看那些民居画的好丑,好像抽象画,不过二十一张面值加起来也有不少钱呢,而且可以看得出来,郭镇东真的是很用心了。
“我也有礼物送给木木呢!”王森林从外屋端着一小碗刚炸好的羊肉丸子进来,“快尝尝,刚出锅的丸子,可好吃了,让木木先拿。”
柯暮霭先拿了一个,其他人纷纷伸手,唯独景云松不动,柯暮霭给他拿了一个。
正吃着,外面车笛声响,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柯永胜的桑塔纳正缓缓进院。
柯国光打开房门,一路小跑迎出来:“我大孙子来了!”其他人等,除了柯永兰一家全都出来到大门口迎接。
柯永胜仍然是一身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腋下夹着公文包,先跟大家伙见面,特地询问:“二姐夫来了么?”
张慧燕和柯迅霆从另一边车门下车,打开后备箱拿东西,一箱老龙口白酒,一箱雪花啤酒,两壶豆油,一大袋猪肉,一大袋水果,还有其他的几箱东西一时也看不出是啥。
柯迅霆今年十五岁,长得身材高挑,表情冷峻,穿着一个很时髦呢子大衣,下车就被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