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松没想到这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阵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张开了,左右观望。
柯暮霭看他这模样有趣,拿出一颗炒好的榛子剥开了塞进他的嘴里:“看什么呢?”
景云松一边嚼着榛子一边不敢置信地说:“木木,这些都是你找来对付你大舅妈的?”
“什么啊,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我找来的!”柯暮霭左右扭头看看,见大人们都没有注意到他,才把嘴巴凑到景云松耳边,悄悄地说,“唱着的那个是我二姨,旁边哭着的那个是我大姨,我只不过告诉他们,我姥爷留下来的房产也有她们的一份,她们俩就都来了。”
景云松眼神里带着崇拜:“我还担心咱们和你小舅在镇上安了家,你大舅妈还会来闹呢,你这么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
“那是当然,很多事情只要动动脑子,就可以悄悄地解决了,咱们不能出头就不出头,以后你也学着点,别什么事就抡拳头动刀子的,那都是被逼到最后没办法才要用的。”
“嗯,我听你的!”景云松把手伸进他裤兜里抓出一把榛子,剥开来往柯暮霭嘴里塞一个,往自己嘴里塞一个,两个小孩并肩站着,一边看热闹一边吃榛子。
很快,王淑芝就带着警察来了,一辆吉普车,两个警车,一个年纪大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英挺俊朗不次于许乐阳,又更清秀三分的小民警,正是去年冬天在镇上,为柯暮霭断了兴盛修车部失窃案的白钧翼。
王淑芝从警车上下来便开始破声大骂:“就是他们,就是这帮不要脸的骚丫头,都嫁出去八百年了,屁股都让男人草稀松的玩意,腆着大|逼|脸回娘家来分遗产来!”
中年警察摆手:“在派出所里不是跟你说过吗?分家产的事我们不管,你得上法院。”
王淑芝憋着一口气在胸膛里:“就算不管家产的事,她们在我饭店门前这么闹,让我做不了生意,这事你们总得管吧?”
中年警察没有说话,皱着眉头走过来,先冲车上喊:“停了停了,都先别吹了!”
看到警察出现,肖满金和肖满银两家都有些惊慌,赶忙停了响器。
对于警察,平头百姓普遍都有一种畏惧心理,景云松伸手拉柯暮霭:“他们不会把你大姨和二姨都抓走吧?”忽然脸色变了,“会不会来抓你?”
柯暮霭把手放在嘴唇前面,示意他小声,“嘘,别吵!他们抓我干啥啊?我又没犯法?她们来也不是我指使的,你别害怕,警察也得讲理的,别说咱们没事,连我大姨和二姨他们也带不走,我姥姥这边的亲戚,除了我两个舅舅和妈三个是面瓜,再没一个省油的灯,都有道行着呢!”
听他这么说,景云松才稍稍放心,不过还是紧紧地攥着柯暮霭的手,连榛子也不吃了,只等一看不好,就立刻拉着柯暮霭逃跑。
果然入柯暮霭所说,许乐德姐两个跟警察说:“我们俩是回来祭奠死去的老爹……”
王淑芝听完前胸都气得鼓胀起来:“放你|妈|的罗圈屁!我们老太爷都死多少年了?你现在跑回来办丧事,缺了大德,天打雷劈的骚丫头!”
许乐德斜了她一眼,继续跟警察说:“当年我爹死的时候,我们家家的都穷啊,发送的时候都拿不出钱来,现在有钱了,就寻思给老爹补上。前几天我爹还给我们姐俩托梦来着,说他在那头风吹日晒,缺衣少食,挨冷受冻,天天跟我们哭啊。我们寻思,咱们当儿女的在这边日子过好了,自然也不能让老爹在那边受罪,要不然才真的是该天打雷劈呢。完了我和我们家那口子,还有咱们家孩子,连着几天没睡觉,给老爹扎得这阴宅,你可哪打听去,有几家能给老人用得上阴宅的?这是全套的大阴宅,有门有墙,锅碗瓢盆,电灯电话,童男童女,驴牛骡马,中间是二层别墅,要是卖别人,这一套可就是两千二,简单一点的瓦房阴宅,还得一千八呢。”
通常这种家庭纠纷,警察都以调节为主,所以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找茬,可以没法说什么:“你给你爹烧阴宅你去坟地啊,不能耽误人家做买卖。”
许乐德又挤出眼泪,哭着说:“我爹是在这后院死的,我不在这发送我爹,还能去哪发送去?说起来,这房子是我爹丢下来的,也有我们姐们一份的……”
“少放你妈|的罗圈|屁!”王淑芝掐腰大骂,“这许家面馆的手艺是祖传的,这房子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
许乐德冷笑:“你说的那都是旧社会了,传子不传女,现在是社会大变样,男女都一样,我们虽然是女的,但是也有继承父母遗产的权利啊,警察大哥,你说是不?”说着抛了个媚眼。
中年警察一阵恶寒,王淑芝求助地看过来,就想从他口中得个不是,中年警察却点点头:“不错,现在的法律,确实男女都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和继承遗产的权利。”
王淑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是我找来的,你是帮她还是帮我?”
中年警察无奈地叹气:“我谁也不帮,该怎么就怎么。”
王淑芝傻眼了,不光老院的遗产要被人讹去,连十字路口的这门市也保不住了,顿时坐在地上大声哭嚎:“我不活啦!我不活啦!这天底下竟然没有个说理的地方,连警察也被骚丫头勾走了魂了,说不定你们昨天晚上睡一个被窝,现在就穿一条裤腿,一个鼻子眼出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