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在门外应了一声,转身出院子了。
当报信人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正瞅见一个十多岁模样的小男孩在太子府门口被板子打。
守门的人们用力都很大,眼瞅着那男孩儿的屁股都出了血,这才住手。
周围却已经围了很多百姓。
立起板子,守门人凶神恶煞的道,“你们可都瞅见了,这小子来太子府招摇撞骗,愣说自己又医治时疫的方子,经太子查证,纯属子虚乌有,像这样胆大包天的人就该被板子打,看在他年纪还小,太子只让我们打了十个板子,若是大人过来,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还不都给我滚!”
听守门人这么喝令,看热闹的纷纷散去,报信人站在不远处瞅着,知道看着那衣衫破烂的小子拄拐杖消失在街道尽头。还有种不太相信的感觉,就算是来行骗,一个这么小年纪的男孩儿也不可能提出十万两金子的要求,他莫不是故意过来找打的?
但说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有时疫方子,也是让人无法信服的。
左右想了想,报信人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关挺是从京兆府侧门回来的。
进了竹闲居,肖广暮、姚青鸾和姚一落三人都等在这里。
一见他回来了,姚一落连忙奔过来,“怎么样?顺利与否?”
微笑点头,关挺拍了拍胸脯自信道,“我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肖广暮和姚青鸾齐齐松了口气,“出去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被太子请进去了呢!”
关挺却是摇头,顺势从屁股后头取出临行前肖广暮垫在里头的棉垫子,“幸亏有肖大哥放了这个东西还有装血的袋子进去,否则今儿我怕是要吃苦头了。”
姚青鸾诧异,“怎么回事?”说着,让关挺转过身去。
关挺小步挪动着转过身去,众人可见屁股已经漏了两个洞,显然是木板敲打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姚一落反问。
肖广暮轻笑,“太子这个人我太了解了,手段狠辣不说,最是擅长杀一儆百,今儿我让关挺狮子大开口要了个十万两金子,太子绝对会气恼,不仅不会让开口的人白白走了,还会给他些教训,并让别人看着。”
“说我是小孩子,只打十个大板,我可数着呢,那些守门的人足足打了我二十大板,还好有恩人教我含气于胸,我才没被打晕过去。屁股上也一点儿伤都没有,否则,怕是小命儿真的要搭进去了。”
“转一圈我看看?”姚青鸾仍不放心。
关挺小脚错动着,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看他并没有瘸或哪里疼痛的症状,姚青鸾这才放心,“没事儿就好。路上可有人怀疑?或是跟着你?”
关挺摇头,“不曾,出门的时候恩人叮嘱了让我多在城里绕几圈儿再回来,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从太子府走的时候倒是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我,后来就没有了。估计是太子也不太放心,派人跟着了,后被我甩掉也未可知。”
“没人发现就好,你这样去太子府终究是危险的。”姚青鸾说着,招呼了关挺过来,将他头上扣着的破帽子摘下,顺势取下了插在关挺脑后的银针。
银针一被拔掉,变了模样的关挺立马恢复了原样。
“肖公子,我们能帮的就到这里,接下来便是你跟五皇子的了。”
肖广暮点头,微笑着走到姚青鸾身边,伸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真难以想象,没有你,我在这里该怎么办……”
话说的唐突且没头没脑,肖广暮却并不想继续解释,跟关挺和姚一落打了招呼后,很快消失在了竹闲居的院墙外头。
姚青鸾则久久站在原地,下意识扫了眼被肖广暮拍过的肩膀,微微一笑。
连皇上都没有想到,原本五皇子允诺的是两天,结果一天还不到,他就拿了方子出来。还是在早朝上。
太子双目圆睁,全然不信的道,“五弟,你这方子可经过太医院验过了?的确是好方子吗?旁的先不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五皇子泰然道,“太子说的极是,我正想着下了朝就去太医院呢。”
镇国将军道,“五皇子遍寻数日,终于得到方子,真该恭喜,只不过适才太子也说了,这方子关系人命,咱们须得谨慎才行,不知道五皇子是从何处得来?”
唐楚眼神似看非看的瞄了眼太子,随后对着皇帝答道,“昨儿稍晚些时候,府中来了个小客人,因为身上有伤,所以我便命人找大夫给他看了。没想到竟是天降吉兆,这位小客人自诩是医药世家的传人,只不过家道中落,沦落到街边乞讨的地步。因为年岁太小,所以来往去过很多地方都不被人信任,还因此被打成重伤。待他伤势好些后,我跟他详谈之间,得知他有治疗时疫的方子,且这小客人十分大方,用了晚膳便给我写下了。考虑着方子的重要性,我找了好几位外头的大夫给瞧过,他们都说是好方子,因为时间仓促,所以还没来得及走太医院……”
五皇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太子却汗毛已经直竖,这位旁人口中的小客人,太子越想越觉得熟悉,莫不是昨儿被他太子府守门人打走的那个小乞丐?
身受重伤,小客人,家道中落……
怎么想怎么能对上号。一时间,太子觉得自己的内脏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捏在了一起,纠结着郁闷万分。错过了,就那么轻易的错过了,若他昨儿留下了那个张口要十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