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在说什么?兴致竟这样的高?‘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酒楼大堂的门口传来,姚一落闻声,转头看去,先是一喜,但目光转而黯淡了下去,‘姐姐?你怎么……‘问题问到一半儿,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姚一落又停住了。感觉没什么话可说的样子,将头垂了下去。
见自己弟弟和关挺,两个小家伙如此闹僵的样子,姚青鸾微微一笑,对关挺摆了摆手。
关挺会意,起身对着姚一落打了个欠,转身走出了酒楼。
在关挺的位置顺势坐下,姚青鸾神情没有一丝异样,‘这事儿跟关挺无关,是我让他不许提前跟你通气儿的,虽说,提前跟你说,这场戏你一样可以演的很好,但……‘
‘落儿明白姐姐的苦心,近来我广交朋友,的确有些过了,自己又不甚注意,一向来者不拒,难免会交友不善,姐姐和关挺虽然几次跟我说过,但我就是板不住,用这件事情让我长长教训是好的,落儿觉得姐姐做的没有错。‘
‘那刚刚为什么那样问关挺?我看他似乎很不舒服。‘
‘我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
‘那现在,心情如何?‘
姚一落微微一笑,灿烂的笑容又回来了,仿佛刚刚的阴霾,被算计,什么都不曾存在过一般,‘现在,好多了。‘
‘好,这才是我的弟弟,走吧,跟姐姐回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少了你可不行。‘
碧桐一直跟在姚青鸾的身后,看着姐弟俩说说笑笑的模样,却很好奇,她虽然知道,自从跟大小姐交换了身体之后,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小姐的身上渐渐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沉稳和内敛,但却还有搞不太懂,就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就给三少爷哄好了。
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三少爷的脸都快难看的成土灰色了,她差点儿以为,三少爷要跟关挺打起来。
京兆尹姚书仑带着吴挺少将军进宫面圣的时候,正碰见五皇子唐楚和南昌侯嫡子肖广暮在勤政殿中陪着皇帝说话。
殿内,姚书仑将今儿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皇帝做了回禀,并没有忽略掉自己儿子身上也掉落书的环节,虽然这并不重要,但姚书仑还是说了,因为他很清楚,吴挺这事儿若以后真正追究起来,皇帝势必会派人去盘查,到时候查到关于落儿的那个环节。再折返回来想,本来是没事儿,却仿佛自己故意忽略掉了,倒真有袒护自己儿子的嫌疑了。
所以,姚书仑十分大方的将整件事情说了一遍,听了姚书仑的回禀,皇帝面色大改,半晌没有之声。
吴挺就站在勤政殿外,被两个京兆府的护卫看押着,与其说是看押,不如说是盯着。毕竟,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偌大个皇宫里,吴挺还能跑了不成?这时候若是逃跑,倒是帮了姚青鸾的忙,因为接下来的就都不用安排了,这便是畏罪潜逃啊。吴挺以昂首四十五度的标准姿势,双手背于身后,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坦然,很无畏,尽管他心里还是很心虚的。
‘父皇,儿臣和广暮还是先退下去吧。‘似乎感觉到皇帝的顾虑,五皇子这样说道。
皇帝却摇了摇头,‘这事儿你听一听也无妨,对啊,你且说一说,对这事儿的看法吧。‘
五皇子心头暗喜,等的就是这句话,面上却作出很是为难的样子,‘父皇,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朕让你说你就说,不必畏首畏尾的,你说归你说,采不采纳是朕的事情,说罢。‘
唐楚点头,‘父皇,依儿臣看来,少将军这件事情要认真调查,一来如今正值乱书的高峰期,百姓们都瞅着咱们皇家的动作,京兆府的大狱中也已经关了那么多人了,若对于少将军这件事情,太过含糊的解决了,恐怕看在百姓们的眼里,会以为父皇故意给吴家面子,表面上很是愤怒乱书乱党之事,实际上却可以任意袒护犯事儿的官员。所以,这事儿恐怕要清晰明白的处理,给百姓们明明白白的过程和结果。‘
言语之间,已经认定了,吴挺身上带书的事实。
皇帝皱眉思索良久,没有说话。
肖广暮上前一步,拱手一礼,‘皇上,广暮可以说一说疑问吗?‘
皇上点头,闷嗯了一声。
肖广暮道,‘适才似乎听姚大人提到,那本无字封皮的书,如果广暮没听错的话,姚大人似乎很忌惮这本书,不知这书中究竟记了什么,让姚大人如此反应?‘
姚书仑看着肖广暮,诧异于对方这么快这么稳这么准的抓住了重点,频频点头,对着皇帝道,‘启禀万岁,臣之所以将少将军带来面圣,就是因为这本书。至于书中写了什么,实在太过大逆不道,臣不敢妄言,还请皇上亲自过目。‘
肖广暮眼底闪过一道极快的光芒,今儿是分工合作,姚青鸾负责去现场监工,一旦发生意外,她出面处理,自己则负责跟五皇子来这里陪伴皇上,表面上看起来是偶遇,实际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一来负责在这里将事情的重点引到那本书上,二来,是直接将吴挺的罪名当庭做实了。
想到外头还在烈日下暴晒等待的吴挺,肖广暮心中嗤笑,恐怕他还在眼巴巴等着吴家的人来救他。
听了姚书仑的话,皇上的目光便是一沉,随即瞅向姚书仑手中紧紧攥着的三本书:分别是《吴家兵法》《国策》和那本没有字的蓝色封皮的书。
‘全都呈上来,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