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一向注重的是实际,尽管之前肖公子对我姚府有恩,且这恩情是因为落儿,但我们姚家也不至于为了报恩,将女儿嫁出去。因此,我还是要看肖公子的动作,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姚府和南昌侯府的事情,是不是该长辈出面更好一些呢?”
意思就是,如果你真心想要迎娶我女儿,那就让你老爹来当面跟我说好了。
看出姚书仑似乎很同意自己,肖广暮心中稍稍放心了,点头道,“姚大人说的是,这个是自然的。今日也不早了,我先告辞。”
姚书仑着人将肖广暮送出府后,又回到了桃影园,父女俩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里,几乎没有话。
知道姚书仑还有话要说,姚青鸾索性直接打破了平静,“父亲,有什么要吩咐鸾儿的嘛?”
“酒楼那次的事情,你也有份吧?不仅仅是落儿的关系对不对?我听府中的人说,你跟落儿近来走的很近,这很出乎我的意外,从前落儿可是一看到你就满面赤红的,从来没有好脸色,近来怎么会那么听你的话?”
姚青鸾微微一笑,脸上丝毫紧张的情绪都没有,“父亲,您觉得如今对祖父和祖母的感情,跟您小时候的一样吗?”看着姚书仑脸上略过一抹狐疑,姚青鸾接着道,“就像您对祖父祖母的感情一样,落儿也是会长大的,从前有三妹在,有母亲在,或许更有三姨娘的事情在他们中间阻隔着,落儿本就是个倔强的,年纪小的时候更是什么都不懂,自然会比较偏激,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些他小时候看不到的面儿也会渐渐的浮现,他做事情会想的更加全面,看人看事儿也是如此。女儿承认。小时候落儿的确对我很有敌意,但是如今母亲没了,三妹也去了,该有什么仇仇恨恨的。不是都应该一笔勾销了吗?前阵子,我找落儿聊了许久,从那之后,他就渐渐对我改观了,如今更是姐姐姐姐的唤我。或许,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三弟是把我看成是三妹了吧……”
字字句句都带着感情的分析着,让姚书仑想不相信都难,渐渐地就被姚青鸾带进去了。
“可那天的事情?”
“吴家人担父亲是了解的,连女儿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把他们得罪了,竟堪得上对方压这么大的宝在女儿和落儿的身上,那天若不是女儿早早吩咐关挺小心那姓张的几个人,估计,落儿就要当场被父亲抓到了。”
想到那天的事情。姚书仑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此,不管女儿说的是不是事实,他也不想再去深究了,左右现在找儿子麻烦的那个家伙已经身首异处,吴家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笔账便就此算了。
“还有,肖广暮的问题,他今儿的话你都听到了,虽说你的婚事如今只有父亲一个人来决定。但多多少少也要听听你的意思,肖广暮这人,你觉得如何啊?”
姚青鸾依旧微笑,“女儿一切都听父亲的。”
南昌侯府
肖广暮一进屋。就瞅见外室的桌案旁边,肖斌正坐在那儿。
“四叔?今儿怎么有空来我院子里坐坐?”
“听说你去了京兆府?”
“四叔可真是灵通,我刚刚能从那儿回来,你就知道了。没错,怎么了吗?”
“是从正门进去的?”
“四叔这话问的,我去京兆府难不成要走侧门不成?”只有事从权宜。或者身份低贱的人进出大户才走侧门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四叔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很累了,没时间再这儿陪您闲聊。”
肖斌一脸嗔怒,当他听说肖广暮从正门进了京兆府并且不是去找京兆尹,而是直接去了姚家大小姐院子的时候,几乎整个胸腔都要被怒火给填充满了。连肖斌自己都弄不懂,他生气个什么劲儿,只是想到肖广暮站在姚青鸾身边,两人被称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场景,他就怒气灌顶。
肖斌?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姚青鸾了?
心底深处,肖斌这样问自己,瞬间,他感受到一抹怪医的酥麻感从脚底升腾到头顶。这怎么可能呢?
见肖广暮下逐客令了,肖斌反倒冷静下来,“我不过是一叔辈的身份提醒你,你的婚事可不是随便就能够定下来的,就不怕我去你父亲那儿说些什么吗?”
“四叔若是愿意,尽管去说好了。”不搭理肖斌,肖广暮自顾自的将外袍脱下,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瞅了眼肖斌的方向,“四叔,你该不会是跟我一样,喜欢上姚家大小姐了吧?”
肖斌怔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反驳。空气几乎凝住了。
说完,肖广暮嘴角浮现一抹不屑,无论是侯位,还是女子,肖斌都没有资格跟他争什么。
也许原本的肖广暮会善良的忍让肖斌这样的人,但他不会。不再理会肖斌,肖广暮径自朝着内室走去,歪身躺在了床榻上,不大会儿的功夫竟然呼呼睡着了。
肖斌一个人被晾在了外室,听着肖广暮的鼾声,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
“娘娘,您多多少少用一些吧,奴婢是跟御膳房特意嘱咐了,挑选您最爱吃的几道菜让他们精心准备着,看在奴婢一番心意的份儿上,娘娘您就吃一口吧,已经两餐没有用膳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呢?”皇后的贴身宫女眼含热泪的瞅着满桌子没动一下的丰盛菜肴,百般劝解道。
皇后却是无动于衷,静静坐在暖塌上,手里攒动着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