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鸾提到要留着小乞丐在府中医治的时候,姚一落没有丝毫反对,“既然跟他有缘,姐姐的决定落儿必定支持,只不过,时疫毕竟凶险,姐姐要当心。”
“放心吧,我自会小心,跟你说只是让你注意一下这几天的仓房,不要让人乱走了去,你自己也不要轻易过去,治病的事情我在行,该怎么做我也比谁都清楚,但是你,已经有伤在身了,不要往那边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姚一落微笑点头,“放心吧,我不过去。”
“嗯,那就好,等他的伤势有所好转,我就会偷偷将人转移出去,毕竟待在府中的时日多了,也是不方便。”
“一切全凭姐姐做主。”
按照姚青鸾亲自配的药方服下后,姚一落很快便没那么痛了,在碧桐的照料下睡着。
这边照顾完了,姚青鸾又来到仓房。
这里原本就是堆放姚一落小时不用的东西,虽然是堆放杂物,却也时常有人打扫,比起小乞丐平日里所住的地方要好千万倍。
一见到姚青鸾进来,小乞丐脸上的惊慌失措少了许多,昏睡过后,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环境下,原本还在猜想发生了什么,突然看到带着面纱的姚青鸾,小乞丐一颗心才缓缓落下,“原来是恩人把我救回来了,恩人,请不要往这边走了。”
姚青鸾脚下动作停住,只是微笑,“不要因为我救了你而感到不好意思,只是把你从大街上抬回来,我并不曾做过什么,何来救你一说?若真的说救,要医治好你的病才行。”
“医病?恩人难道?”小乞丐童稚的面孔突然爬上了一层希望,随即又转为落寞,“刚刚那些人说,我得的可能是时疫,其实我自己也感觉出来了,跟往常患风寒的感觉不同,这次我怕是真的不能活了,若真的就这么咽气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报答恩人。”
对于这小家伙的执拗,姚青鸾倒是有些出奇,“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恩人,可那天真正说起来,我也不算是你的恩人啊,压你的马车是我们家的,我救你算是替我自己赎罪,何来恩人一说?”
小乞丐瞬间惶急,“不该这样说的,虽说是您家的马车,但马车是马车,您是您,能够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跳下来拦在我面前,您就是我的恩人,跟马车是谁的又有何关系?我只记得是谁救过我,关于马车,那根本不重要。”
“你这小子,真是奇怪,好了,不要说太多话了,你现在终究虚弱,留着力气好好活着,我这就拟方子,但在此之前,你要让我探一探脉息。”
小乞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口中道,“能够被人救治,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儿,这么多年孤身在外漂泊,我自知命贱却也不多求什么,现如今恩人既说救我了,我给你把脉是应当,只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恩人一句,恩人认为我的病是否真的是时疫?”
跟小乞丐几番交流下来,姚青鸾真的非常怀疑,这小子的实际年龄,看样貌他也就跟落儿差不多,但实际说起话来却仿佛是跟她同龄,“还没把脉,我也难说。”
“那我换一句来问,恩人觉得我现在的情况,若你来医治有几成胜算?”
姚青鸾突然笑了,“怎么,你是害怕我把你治死吗?”
小乞丐苦笑,“那倒不是,我只是怕恩人大费周章医治我,到头来不仅没救活我,反倒连累了恩人,如果结局是这样,我倒宁愿现在不让恩人治。”
“你放心吧,只要我肯治,就绝对不会让人在我面前咽气。”
此刻的姚青鸾并非对自己太过有信心,而是对外祖父给她的那本秘籍有信心。
几番说法之后,姚青鸾终于说服了小乞丐,他肯乖乖伸出手腕给姚青鸾探息。
脉息不仅微弱,还隐有变动,可见小乞丐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心中计算着,姚青鸾缓缓将手拿开,“平躺着……”
小乞丐按照吩咐做了,姚青鸾十指并拢分别在小乞丐胸前,腹部按压了几下,果然,几个特殊的部位都有明显的按压疼痛症状。
这跟外祖父那本秘籍中记载的如出一辙。
“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我会尽力一试,轻易的将性命交给我这个陌生人,你可敢吗?”
小乞丐泰然一笑,露出超乎这个年纪的淡定,“恩人尽管放手去做,只要不让你自己受到传染,怎么给我下药都可以,我这条命本来就是要报答给你的,如今让你来医治,我乐不得,若治不好,我不会有怨言,若治好了,从今以后,我必定追随恩人左右。”
肖广暮这几天的状态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若是其他事情倒也算了,偏偏是找人,而天乌国京都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想要寻一个能治时疫的神医,却比登天还难。
更关键的是,要在太子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偷偷帮五皇子寻找神医。
贾安侯府后花园,肖广暮站在湖边,沉默良久。
身后丫头端着托盘,久久跟随,却连声音都不敢吭一句。
肖斌从远处经过,看到湖边的景象,不由眯起了危险的眼眸,转换了原本的行走方向,一个拐弯来到了肖广暮身后,“广暮在这里做什么?有美女作伴还如此愁眉苦脸?”
事先听出了肖斌的脚步声,眼下肖广暮却状若受了一惊的模样,“四叔真是说笑了,什么美人陪伴啊。”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院子里的丫头,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