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缪一身龙袍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怎么使得。这……国师大人为何……”
“陛下,国师大人自有她的道理。”
翎的表情淡淡,丝毫沒有眼前的人是一国女帝的自觉。
“如今天倾的形势您也看到了,且不论神风国力如何,就说天子鸿渊一人之力对上天倾又如何。想必对于天子手上那支神秘军队,大皇女从尚翼归來便已跟你说过了,还请陛下三思而行,长老院那边已经等不起了,毕竟……”
翎刻意地顿了顿,“此事是由大皇女引起的不是么。”
凤缪心中一紧,翎之所言亦是她心中最担忧的。众多子女中她最属意的便是老大凤皎,凤皎一向行事都甚得长老院的赏识。但如今却出了这么一桩事,直接让长老院对凤皎的好感降落到谷底,最近几次会议上,言语间隐隐有剥夺凤皎继承人身份的意思。若是此事再不解决的话,凤皎就真的完了。
而如今能帮助凤皎安然度过的便只有国师一人,但国师的条件实在是……
“凤皎她……她不会答应的。”凤皎只觉得难以答应,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了,若是自己答应了,到时怕又是一桩祸事。
翎一点都不意外凤缪的回答,这个条件最大的牺牲便是凤皎,毕竟当年也是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东西。
“如此……我便这般回禀国师了。”说完翎一刻都不停地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翎公子止步。”
见翎一脚就要踏出书房,凤缪终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翎转身,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陛下还有何事。”
凤缪张了张嘴,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开口了,无比艰涩。
“朕即刻便……下旨,还请翎公子如此回禀国师。”
翎勾唇一笑,朝着凤缪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心殿外,凤皎还跪在那里,眼前眩晕不止,纵是有再深厚的内力,这么多天折腾下來,也吃不消了。
“凤皎姐姐。凤皎姐姐。”儿衫急匆匆地跑过來,冲到她跟前就要扶起她。
“不用。”凤皎依然固执地回绝。
儿衫急的不行,“凤皎姐姐你赶紧去看看吧。姑母……陛下下旨要……要……”
凤皎心中忽然不安起來,立刻追问道,“要如何。母皇下了何旨。”
儿衫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要……要向神风国递退婚书,将你与鸿渊太子的婚事退了。”
凤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儿衫吓的半死,一把扶住了她。
“凤皎姐姐。凤皎姐姐你沒事吧。”
凤皎推开儿衫扶着她的手,低垂着头半晌才沉声道,“为什么。”
“什么。”儿衫又急又担忧,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
凤皎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又一次问道,弄的儿衫心神大乱,莫不是神智混乱了吗。
“到底是为什么。”
凤皎忽然挣脱儿衫向前冲过去,她趴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大喊道,“你告诉我啊。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何总是不认同我。为何总要夺走我拥有的一切。”
儿衫被她的行为吓的不轻,那可是国师大人的房间啊。
她赶紧上前拉住凤皎,试图劝说她不要如此,但根本拦不住已经近乎发狂的凤皎。
“我乃天倾大皇女,天之骄女。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夺走我的一切,”
凤皎突然站了起來,挥手就要打开门进去,“我在你眼里甚至不如那个李骁鹤。”
这一刻,门突然打开,一身素白的人抬手猛的一挥,凤皎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凤皎姐姐。”
“噗。”一口血吐出,凤皎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昭言站在房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儿衫在她身边待了多年,哪能不懂她的杀意已萌起,当即扑在凤皎身前求情道,“国师大人饶过凤皎姐姐吧。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她只是一时心急,并非有意的。请国师大人饶过凤皎姐姐吧。”
昭言淡漠无神的双眸直视前方片刻后吩咐道,“來人,将凤皎押入天牢。”
两日前,兰陵江西岸。
连续半个月的休整,尽管神风军营内的将士丝毫不曾懈怠,依然一片严谨肃穆的战时状态,但傅轻萝却还是忧虑不减。
“喏。”桑坐在营帐前的一块石头上,脸上满是疲惫,但双眼依旧矍铄有神。
傅轻萝接过他递來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起皮的嘴唇,然后出神地看着前方泛着白色雾气的江面。
神风天子的这支军队连续半个月不动声色时,天倾国似乎也在权衡着什么,兰陵江对面的巨络城也沒有一点动静,双方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对峙着,单看掌权者如何应对。
头顶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桑宁心神一动,抬头正好看到傅轻萝胳膊上落了一只信鸽。
傅轻萝拿下信鸽脚下的竹筒,倒出里面的信,展开后眉头一蹙。
“如何,”桑宁急切地问。
“调兵扶风,全力攻打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