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再有人来往,千婳赶忙起身,来不及拍掉身上的腿上膝头的土跑去。
出了花园,千婳俯瞰脚下的五彩祥云就是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裙,这才想起自己此时已经不是自己,而是疯丫头——烟澜梦。
千婳再次甩甩头,顺着自己的心中所向快步腾云驾雾而去,没有注意到因为急切自己的身上迸发出幽紫色的光晕。待千婳不管不顾地飞奔到大哥的住所,惊异地发现自己攥在手心的花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没有心思去计较什么花种不花种的,此时此刻大哥的安危才是自己最终的目的。同样被笼罩在雾气中,那座较大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是大哥的居所。千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梦里面来过这里,但是这一次是最真实的。
而与这楼阁相对,东方的小楼,千婳也是多次经过而没有机会进入的。心中的好奇漫溢,千婳觉得那里好熟悉,好像这个楼阁就是自己往昔居住过的,鬼使神差地就要抬脚向那小楼走去。
就在她马上来到小楼近前的时候,一阵很大的风自西向东吹过,辉鸿楼阁四周帘幕一样的雾气被掀开,风悠悠而入,可是小楼那头却依旧如往常的梦里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烟雨风满西楼?”千婳只觉得头脑里一阵混乱悠悠一笑,不禁又是下意识地就说出这六个字。说出这话的时候,她还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似要想起什么,却又被这雾气一样的东西阻隔住了。
来不及仔细回想,辉鸿的楼阁里走出一个男孩儿。朦朦胧胧中,千婳认真看着那男孩儿的样子。看见忽然出门来的儿时葬西楼。千婳一时忘记自己是想去烟澜梦昔日的小楼看看的。
她愣愣地着笑向自己走来的男孩儿,看来此时的自己是不能去小楼看看了,因为她现下还是疯丫头啊!方才心中急切地想看见大哥,可是此刻千婳心中百感交集,要告知大哥的大事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梦儿,梦儿!你怎么不理我?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孤月,他说花园里面还有你喜欢的花。谁知道。他是骗人的。”对待妹妹的事情,烟雨楼从来都是刻板认真的,刚刚孤月踏星觉得烟澜梦那“小花小朵”的没意思,扯了个理由,便把信以为真的他拉走了。
千婳顶着烟澜梦的一张脸站在两座楼宇之间,那只麒麟兽再次脚踏祥云从自己的眼前经过。这麟兽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鬼、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身后还拖着一条龙尾巴,不正是上一次自己梦里,听见大哥与妹妹交谈时候的那只么?
此情此景在眼前滑过、停顿,千婳觉得甚是温暖。脸上不觉间出现了微微的怒色,不假思索地信口就是,“别理我。你都不是好哥哥!”
直待自己说出这话,千婳惊愕地差点儿没伸手去摸一摸自己的嘴,这话她再熟悉不过了,心道:这不就是我那梦里,大哥的妹妹责怪大哥,说他不是的情景么?
正当千婳大惑不解之际,就听见男孩儿一旁百般讨好哄妹妹开心地说,“好妹妹。别生气了!你要什么,哥哥都取来给你。”
千婳闻听到这里已经十分肯定,这就是那日自己梦中的情景不假,口中几不可闻地咕哝:
“原来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假想,原来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那、那,疯丫头托付我的事情,岂非都是真的?她要我记住的那个男子,那个要加害大哥的男子。不正是现在执掌着天界至高无上的男子?天?天那,她竟是让我与天斗?”
儿时的葬西楼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叨叨。她正这样想着就觉得浑身一震,千婳携带着浑身的紫气脱离了小丫头的身子。
而与此同时,她仍能听见小丫头的心声:不行,哥哥心肠太软。若我和哥说即将继位那个坏蛋视他为心腹大患,要伺机加害他。他一定不会相信的。既然哥万事都依我,那么坏人我来当,哥一定得变强。哥,没人能伤害你!我绝不允许!
“真的?那好,看见那只麒麟兽没有,我要它身上那枚鳞片!”烟澜梦得声音充满了挑衅,千婳仍是倾城一笑。不过,此时她的心里早已不是当日梦中那样,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是在有意为难她的哥哥。
上次入梦,千婳未曾看清葬西楼儿时的模样,只当这时候的他们都好小,不想他们此时已然不是奶声奶气的小娃娃了。
男孩儿指着远处麒麟兽身上最特别的那枚鳞片,刚毅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了那鳞片,就再不生我的气吗?”
“嗯,再不生哥的气。”
彼时,千婳觉得女娃阴谋得逞,才会的雀跃欢笑。此时看来,怨不得大哥口口声声地说他丢了一个妹妹,他的妹妹跟他一样厉害,时时照料他,根本不需要他去照顾她。
小小年纪,便因为因缘巧合听见了坏人的阴谋而为哥哥未雨绸缪,大哥的妹妹何其了得?
“不许耍赖!”男孩清亮的嗓音在千婳的耳边久久回旋不去,今番听来,千婳心中五味杂陈。
恍惚间,又是白驹过隙的一日光景。
琼楼玉宇和薄雾阑珊,昔日凝眸尚且看不清楚的情景,千婳看得清清楚楚,“疯丫头”神神秘秘拉着哥哥,变戏法似的手中忽然出现一只虽是乌金却依旧闪烁耀眼的东西。
把明晃晃的乌金鳞片做成的戒指套在了烟雨楼的手指上,烟澜梦跟着就说,“愿哥所向披靡,无神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