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隐晦不清，看不懂是什么情绪。
俩人沉默地看了彼此很久，我先开口打破僵局，“你打算把我关多久？”
他淡漠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气愤道，“你这样困着我有什么意义？”
“我做事不需要有意义。只有想做和不想做。”
“苏夜……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很开心你还活着，也希望你能活得幸福，你现在的做法只会让我们彼此都痛苦而已。”
“是吗？可我不觉得痛苦……”他离得我近了些。手指刚要接触我，被我侧头避开，静默了片刻，他并没有生气，从容地将手慢慢放下。语气染上淡淡的忧伤，“素君，你说过爱我，要永远陪着我的，难道都忘了吗？”
见我没有回应，他继续说，“我以为这两个多月，你应该想通了……沈沐涵不是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了吗？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对你说的话，做的事全是出自真心，你对我而言一直是最重要的。你怎么不懂呢？”
我不由得冷笑道，“苏夜，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就把话开门见山地说了吧，你对我也许的确是不同的，却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你的帮会，是你的权利和地位，并不是我……”
“素君，我……”
我打断他接下去的解释。继续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是青联会的会长吧？”
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他微微一愣。眸光暗沉下来，“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云淡风轻地说，“我之前为了你特地调查了青联会，所以对它还算有些了解，它的创立者一直没有被公布身份，而创立的时间和你回国时间刚好吻合……之前只以为是巧合。见到你还活着，免不得联系上了。”
见他不答，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猜对了……解决掉那三个势力最强的堂主，假死后再以青联会的名义吞掉夜泉会，你这一招金蝉脱壳做得真是厉害，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以你的名字被安葬的那具尸体是谁的？沈沐涵说她之前也在场，肯定知道包厢内的人数，没道理尸体少了一具却没有察觉。”
他凝视着我，眸光悠长深远，终是叹息了一声，他缓缓开口，“人数没有少……沈沐涵离开后，我借故离开，而阿龙则以找我的名义进了包厢，引爆炸弹。”
“所以棺材里的那具焦尸是阿龙？”
苏夜淡漠地说，“没错，沈沐涵很聪明，我怕她起疑，所以事先背着她将一切和我有关的东西清理了，刻意留下阿龙的毛发和皮屑，所以沈沐涵拿着以为是我的dna样本去化验，检验出来结果自然是吻合。”
“你这样做……阿龙他知道吗？”
苏夜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布上淡淡的寒凉，“至于三马和大飞，为了不让人起疑，我特地按平时的习惯带上了他们，他们对我一直很忠心，所以对于他们的家人，我是不会亏待的。”
心里一冷，我好笑地说，“好一句不会亏待，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让自己的心腹去送死，就为了独揽大权？做夜泉会的太子难道还不够吗？那些堂主虽然限制你，却不会对你有异心。你好残忍……”
他眼中寒气更甚，语气阴冷，“你觉得我残忍？”
“对！非常残忍……就算你做这一切，为了权力都说得过去，那沈沐涵呢？她那么爱你，你居然还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你自杀！”
苏夜轻笑，“呵……若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她本该也是那些焦尸中的一具。得了具全尸，她也该感谢我了，不……”冰冷的眸子凝视着我，语气清淡薄凉，“应该要感谢你。”
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强忍着想逃走的冲动追问，“什么意思？”
“我那晚故意打电话给你，故意让沈沐涵听见。让她误以为我要约你见面，引诱她偷走我的手机离开，当然，我设计这些并不是出自什么好心，想让她逃过这场爆炸，而是想要通过她把消息告诉你……”
想起沈沐涵临终的遗言，心疼万分，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夜哥哥居然这样百般地设计她，我咬牙切齿地说，“你了解她的性格，她为了让我痛苦，一定会把真相告诉我，你借她之口解释我们的误会，让我对你自责想念，让我对你相思成疾……”
“没错！是她先设计我，害你离开我，让我无法挽留。我当然要利用她挽回你，和你解释误会，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为此生病。”他心疼地看着我，单手放在我肩头，语气怜惜，“若不是莫辰一直派人跟着你，我没机会把你带走……你本不会受那么多折磨。”
“派人跟着我？”想起那段痛苦的时光，莫辰为我做的一切，心里顿时温暖起来，自语道，“他一定是怕我做傻事出意外，才派人保护我的。”
见我如此，苏夜搭在肩上的手微颤，终是紧握成拳，“本该是由我来治愈你的心……”目光幽暗深邃，愤恨之情再不掩饰，“这一切都是沈沐涵那个丫头害的，让她那么轻易死掉，真是太便宜了她！”
被他此刻的神情和语气吓到，眼前的人太过可怕，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如此冷酷无情？
我茫然地看着他，“苏夜，你真的太可怕了。”
他回视我，嘴角衔起一丝幽冷的笑，“你说我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