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经请示市委组新上任的边城市公安局长游金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多么的倒霉，上任第一、二天就连续发生小学女生失踪案，此事已惊动市领导，向高阳和周为民都下达了指示，限期春节前破案。
由于市公安局刑侦队长龚超和城南派出所所长王冲死亡后，刑侦队长这个职位还一直空着，因此游金可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选拔任命刑侦队长和城南派出所所长。
那时候刚开始推行中层干部竞争上岗，但是竞争上岗要经过笔试和面试两步程序，因破案期限织部同意，仍然采用民主考察推荐的形式选拔两名中层干部。
但是又由于游局长初来乍到，心目中还没有恰当的人选，因此他没有急于提请召开党组会，而是用一天的时间先到各科室、基层队所进行调研，熟悉基层干部及工作情况，当然也放出了将选拔任用中层干部的口风。
调研的成效马上显现，当天晚上游局长回到公安局宿舍区家里的时候，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毛遂自荐，有的是推荐他人，也有的纯粹是拜望领导。直到晚上十二点钟后，他家的房门才安静下来，没有再被敲响。
第二天上午，因政委流沙河最近糖尿病犯了请假在家休息，游金可主持召开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党组会，副局长汪兴、周刚、林加发，纪检组长江萍参加会议，办公室主任叶坚列席会议。
会上，游金可通报了昨天到基层调研的情况，他说道：“通过了解，认识了不少基层优秀干警，相比之下有两人更为突出，一个是本局刑侦队的副队长毛刚，一个城北派出所的副所长向南，我提议这两个人作为这次中层干部选拔的合适人选。大家认为怎么样？”
纪检组长江萍一听，首先发言，语气有点激动：“刑侦队长龚超死亡期间，刑侦队的工作一直是副队长张强在主持，此人是本局刑侦高手，党性强，执行率高，可以说比龚超强多了。而毛刚呢，缺乏团结合作精神，阳奉阴违，作风松散，干警们对他的意见挺大。因此我认为刑侦队长的人选应该是张强更为合适。”
游金可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道：“江萍同志，龚超再不好也是你的老公，他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抵毁他，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江萍哼了一声道：“我历来公私分明，龚超是我的老公没错，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早就为我所不耻，我们结婚不久就已经分居，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龚超不在了，但是我们不能再选出一个像龚超那样的人，而要选一个原则情强、专业素质高的同志来担任刑侦队长。”
游局长脸色一沉，道：“其他同志的意见呢？”
副局长汪兴分管刑侦，他高声说道：“游局长初来乍到，对我局干警基本情况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既然不了解就应该听听我们的意见，我分管刑侦，谁好谁歹我自然清楚。我的意见也是张强作为提拔的人选。”
游金可脸上划过一丝不快，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副局长林加发分管治安，他干咳一声道：“城南派出所所长王冲死亡后，一直是副所长陈罡在主持工作，此人作风过硬，原则性强，我认为比城北派出所的向南强得多，是所长的不二人选。”
游金可的脸色变得越加阴沉，终于生气地说道：“我可要提醒各位啊，不拘一格降人才，是在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员中来挑选，不一定非要提拔主持工作的同志。另外必须申明，向南可是市委向书记打招呼的，不能动。”
“既然上面打招呼明确了，我们还开会干什么？我可没功夫在这里扯蛋！”副局长周刚生气地说道，他分管特巡警，性格长相都有点像许世江。本来他还想提名特警队的一名优秀的同志作为城南派出所所长的人选，见上面的领导已经指定了人选，故打消了想法。
游金可脸一沉，提高声音说道：“周局长有意见可以说，但请注意要文明用语。向南是确定的了，有争议的是毛刚和张强。这样吧，我们来个差额推选，三个中选两个。会后马上按照方案进行推荐，下午下班前必须有个结果。大家认为怎样？”
大家默不做声，视为同意。
游金可又道：“目前我们的最大任务就是春节期间的安全保卫工作，第一压头任务就是尽快侦破小学女生失踪案。这不仅仅是刑侦的任务，也是各警种的共同任务，要调动全体干警开展拉式搜索，务必在春节前破案！散会！”
下午六点钟，市公安局中层干部民主推荐结束，根据推荐结果，局党组再次召开党组会，决定任命张强为刑侦队长，向南任城南派出所所长。游金可实现了上级的组织意图，但是自己的意图并没有实现。
晚上，游金可在自己的办公室单独召见刑侦队副队长毛刚，好言安慰他不要气馁，好好工作，今后机会多的是，最关键的是要善于找准机会和创造机会。毛刚心神领会，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然后出了办公室，瘦削如竹杆一样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游金可又逐个拔通几个人的电话，安慰鼓励一番，使来到他家拜访的同志们的情绪得以平息。半小时后，他才走出办公室到了大院，一看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便自言自语道：“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好兆头啊！”
几片雪花飘落在他脸上，冰凉而刺激。他一看黑色猎豹越野车在院子里等着，车顶上已有了薄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