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就在纪晓棠手边坐着,因为纪二太太说他哭了鼻子,他小小年纪,已经很要脸面,因此就通红了脸,等纪晓棠看过去,他就嘟着嘴,说他根本就没有哭。
“真的没哭?难道娘还会乱编排你?”纪晓棠抬起手指,轻轻地捏了捏长生的鼻子,笑着问道。
长生眨了眨眼睛,不过却依旧说道:“真的没哭,就是……迷了眼睛。”
他这样说,一屋子的人就都笑了,学着他的语气说迷了眼睛。
长生的包子脸越发的红了,又羞又气的,最后干脆抱住了纪晓棠的腰,将脑袋扎进纪晓棠的怀里。
纪晓棠也忍俊不禁,一面轻轻地呼噜着长生毛茸茸的后脑勺。
等大家不笑了,转换了话题,长生才从纪晓棠怀里抬起脸。
众人说笑了一阵,姚氏就带着周念红和周桥过来给纪晓棠行礼。来到京城,生活在纪家的庇护下,姚氏母子三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落魄的模样。纪老太太和纪二太太待她们极好,她们对纪家是真正的感激。
至于姚氏,原本心中对纪家,尤其是纪大老爷还是怀有些不完全等同于怨恨的复杂情绪的,但是杨阁老倒台,纪大太太遭厄,以及之后纪大老爷的种种表现,姚氏现在已经完全解开心结,只想将儿女好生抚养长大成才。
对于周桥是长大成才,对于周念红则是找一户好人家。
周念红的年纪,早就该成亲了。而他们在京城,要成就周念红的亲事,还是要完全仰赖纪家。
姚氏很殷勤,也很小心。她在纪晓棠跟前奉承了一阵,就很有眼色地带了两个儿女退下了。
“她倒是真的安定了。”等姚氏走后,纪二太太就说了一句。
纪老太太对姚氏有内疚,而且姚氏在她跟前一直侍奉的很好,纪老太太对姚氏满是怜惜,也肯为姚氏母子三人考虑。
“念红那丫头,也该说一门亲事了。”纪老太太这么说着,就向一边陪坐的纪晓芸瞧了一眼。
纪晓芸眉眼含笑,她的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大家说话。
纪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就找了个借口将纪晓芸给支了开去。
“还有晓芸,她年纪轻轻的,若是有个子嗣也还罢了,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了局。我以后也闭不上眼睛啊。”
纪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纪二太太和纪晓棠多费些心思,为纪晓芸安排一桩亲事。
纪晓芸想要嫁人不难,但是以她的性情和经历,想要生活幸福却并不容易。
不用纪老太太提及,纪二太太也在为这件事烦恼。
“祖母和娘可以多找姐姐谈一谈,看姐姐是个怎样的想法,想找什么样的人家,我这边必定留心。只要姐姐愿意,不管是谁,都能做的成!”
纪老太太和纪二太太都看着纪晓棠,纪晓棠这话说的太有气势了。
纪老太太就很高兴:“有晓棠这句话,咱们还担心什么呢!”
纪二太太却并不这样想:“婚姻大事,还是要两厢情愿。你姐姐也不是那样会勉强别人的。”
纪晓棠就笑。
“娘,我这么说,只是让你和祖母放心,只要姐姐那边愿意,咱们总能想法子让她如意、顺遂。”
“对,对,就是这个话。”纪老太太不等纪二太太说什么,立刻就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纪二太太也就不说什么了。
等纪晓芸回来,三人就默契地转了话题。
这一天,纪晓棠在馨华堂盘桓了大半天,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在秦震的陪同下告别家人,坐上了王府的马车。
秦震并没有骑马,而是同纪晓棠同坐一车。
“晓棠,我说了,你若是想家,随时可以回来,别去理会那么陈规旧俗。安王府,你就是规矩。”
纪晓棠含笑。
时光如梭,转眼就进了九月,安王府菊圃中一派盛景。纪晓棠编撒请帖,要在花园中办一场赏菊宴。
这一个月,秦震就一直歇在煕春堂,朝堂上的事务也懈怠了许多。京城中已经有议论,说安王妃纪晓棠专宠,秦震爱~爱人不爱江山。
也是在这一个月中,纪晓棠已经办了不下十次大大小小,各色名目的宴席。
秦震和纪晓棠这对夫妻,很有些纵情声色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