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落下泪来,落到孩子的脸上,她自己却并不知晓。突然听闻孩子也跟着哭泣了起来。
李清照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忙向下看去,见孩子也哭泣了起来,又见孩子脸上有大滴泪水,因此心知是自己的泪水落了上去,便忙将孩子脸上的泪水拭去。紧紧搂抱着他,哄了起来。
李格非摆摆手,脸上也阴沉下来,与李母道:“我们也出去吧,让清照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吧。走,我们再去算算帐去。”
李母听闻,点头说道:“哎。”
看了看清照,李母‘还是不放心,便与清照说道:“没事,我们家虽然落败,却也还是可以过生活的。清照你不要乱想。”
李清照点头,看着母亲道:“哎。”
李格非与清照道:“清照,没有事情,我们家说不定什么日子就又重新返回京城去了。今日之事不足为虑。”
李清照看着父亲,点头道:“哎。”
李格非又示意夫人随自己一同出门去。
出了门后,李格非与李母叹息道:“我们应该如何,到底会不会回到京城中去,谁人也不知道。老夫方才这么说实在是想让清照好好的,不要让她心生什么坏念头来罢了。”
李母点头道:“是,我知道。”
李清照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将孩子给哄得睡了,这才放心来,坐到床边上,登时感觉浑身无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了。
整个一天,李清照都在浑浑噩噩之中过去了。直到傍晚时分,李清照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子前面,看看前方,又眨眨眼睛,再看看左边。又眨眨眼睛,再看看右边,总之整个人好似呆滞住了一般,脸上没有了神采。
此时她将手放在下巴下面。却觉得不舒服。放在自己身子前面,却还是觉得不舒服,放在后背去,更加不舒服了。
自己怎么也不舒服了。
哎,还是想起了相公。相公此时在家中吗?在家中还是在太学府中?
他可是说,如果不见自己,那就没有心思去太学府了吗?
不过他若不是太学府,将来又靠什么做官?
李清照伸手扶住脑袋,心里想道:“自己现在都已身处险境了,还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相公他此时有没有想我呢?”
他是不是也在桌子之前呆呆地看着前方,呆呆地望着窗外,呆呆地想着自己呢?
李清照撅着嘴,向前一倾斜身子,登时心里灰暗下来。又寻思道:“清照都已给他生了一个男孩,他知道了吗?”
晃悠晃悠脑袋,李清照心里又想道:“清照你傻吗?陆兄弟昨日才写信,现在信怎么可能到了京城呢?”
那就是相公并不知道了,李清照“哎呀”一声,低下头来自泣道:“现在相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还做什么相公?”
不过又转念一想,李清照心里寻思道:“李清照,你胡乱发什么脾气?相公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和他身处两个地方而已。”
李清照又叹了一口气。还是不高兴。
不知道相公此时在想些什么,又在做些什么。
无意之中,李清照叹息道:“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句话说时。李清照故意摇晃着脑袋,又故意将语速放慢了下来,好似在感叹什么。
这个时候皓月过来,与小姐正打了一个照面。
李清照见了皓月,便说道:“妹妹你来了,快坐下来。”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可是李清照却不看皓月,好似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皓月本来还是欢喜着,一看到小姐这个样子,脸色也阴沉下来,由于与小姐相互之间逗习惯了,因此皓月道:“小姐怎么了,为何不理睬皓月?”
其实皓月也知道小姐心里有事情,只不过想要故意说一些话转移小姐的注意力罢了,好让小姐没那么伤心。
李清照没有什么好言好语道:“没有事情,清照只不过是想念人罢了。”
皓月点头道:“哦。”
李清照因将皓月视为自己人,因此也并不顾忌,依然叹息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哼哼,之前我相信这一句话,可是后来我却不相信了。”
皓月见状,慌忙问道:“小姐你怎么就不相信了呢?赵相公他可是心里想着你呢!”
李清照看了她一眼,心里也想道:“对,相公此时正在想我呢!”
不过她又还是很伤心道:“他怎么想我了,他若想我,这么多天了,他也不来一封信,他情况如何,清照也丝毫不得知。”
皓月叹息道:“小姐说得也对。”
李清照将头转向一旁去,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想这问题了。皓月,你拿酒来,清照要喝醉一些。”
皓月急道:“小姐你身体虚弱,不要多喝酒了吧?”
李清照执意道:“我只喝一点,并不多喝。你快拿来。”
皓月无法,只得将酒拿来,李清照饮酒,心里却是痛苦不堪。
几日过去,李清照每日依然是这个样子,李母几次过来看看,与女儿说了话,见她脸色稍稍好转了才走。
可是李母一走,李清照却又沉下脸来,心里想道:“相公到底想没想我?”
这日午后,李清照将饭放到一旁去,却无心吃下,正呆呆寻思,坐在桌子前面,心里想道:“相公到底怎么样了?他怎么也不回信?陆兄弟寄出那封信想必相公已经收到了吧。可是他怎么还不回信?孩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