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挺之叹息一声,与李母道:“李夫人呐,老夫过来,看看你们母女二人,也与你们说一说掏心窝子的话。”
李母忙道:“哎,老身听着呢!”
赵母与李母道:“李夫人不必这么拘谨,老爷他不摆官架子。更没有什么恶意。”
李母与赵母点头道:“哎。”随即才慢慢后退坐下来。
赵挺之看着李母,瞧她一脸憔悴的样子,忍不住便问道:“李夫人这几日过得好吗?
李母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只是轻轻点头道:“好。”
赵挺之叹息道:“我们知道你们母女二人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因此这一天了,我们也没敢过来打扰你们。现在傍晚了,我们寻思着过来看看。李夫人,你嘿嘿,不必紧张。”
李母点头道:“哎。”
赵挺之道:“老夫刚刚自朝廷回来。这一路上,内心很是不快啊。”
赵母与老爷道:“你与李夫人说这个干什么?”
赵挺之道:“李夫人是我们的亲家母,说这个又有什么关系?都是一家人嘛!”
李母听闻,还觉得有些不适应,瞧瞧清照,总觉得别扭。
赵挺之又接着说道:“李夫人,哎呀,老夫在朝廷当中,与蔡大人可是颇有偏见呐!”
李母待待眨眨眼睛,疑惑问道:“什么偏见?”
赵挺之道:“蔡大人下了决心要与旧臣作对。老夫,哎呀,真的是累了。”
李母听闻这个话,内心就觉得不舒服。
赵挺之倒是很放松,一点也不拘束,与李母说道:“哎呀,李夫人,老夫今日趁着你过来的功夫,就与你说上几句真心话吧。老夫其实与李格非李大人,并没有什么怨恨。深仇大恨那更是谈不上了。老夫只是觉得,老夫与李大人不过是相互不愿意相让罢了。李大人与老夫较劲,老夫便与李大人较劲。其实说到底,较这个劲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母还是觉得拘束。看看清照。李清照与母亲微笑示意。李清照知道,公公是真的拿母亲和自己当成了自家人,因此才这么说的。
赵挺之接着说道:“有什么意思?”
突然自己笑了笑,赵挺之又是摆摆手,自我叹息道:“没意思,嘿嘿。真没意思。哎呀,现在李大人去了,老夫倒还有些舍不得他呢!”
赵明诚与爹爹微笑道:“爹爹能够这么想,这是好事情,爹爹怎么还要叹息呢?”
赵挺之道:“对啊,老夫还叹息什么?”
转面看向明诚,赵挺之与明诚笑道:“老夫叹息的事情还多着呢,明诚你不懂罢了。”
又转头过去看李夫人,赵挺之说道:“李夫人,老夫与李大人其实倒还是同道中人。现在李大人去了,老夫后悔。”
赵母道:“行了,老爷,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赵挺之叹息道:“我要说,怎么不说?老夫内心的真话。老夫对李大人做了不少损事,真是后悔。”
李母听闻这些话,内心只觉得有些意料之外,忙摇头说道:“赵大人不必自责,大人能对老爷有一些情谊,老身就已经很是高兴了。”
赵挺之摆手道:“不要叫我什么赵大人赵大人的,显得我们关系生疏。你叫我老赵就行了。”
李母忙道:“这可使不得。老身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如何和赵大人称兄道弟的?”
赵挺之摆手道:“哎?我叫你这么叫我,你就这么叫我就好了。嘿嘿,老夫与你说,老夫现在也不是什么大人。”
赵母有些生气道:“老爷怎么也胡乱说话了?”
低头去抹抹眼泪,赵母低声说道:“老爷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困难,以致如此消沉。”
赵挺之道:“胡说,老夫身体好得很,怎么是胡乱说话?”
赵明诚微笑道:“爹爹说得对,我们一家人本就应该这样。”
赵挺之道:“老夫今日就想说几句痛快话罢了。哎呀,这个蔡大人,确实是越来越放肆了,对这个看也不顺眼,那个看更不顺眼。老夫在他眼里,也有些不好看了。若不是为了我这三个儿子的前途,老夫早就辞官回乡去了。唉,这个蔡大人,怎么弄的。”
说至此处,赵挺之忍不住愤怒,拍了一下桌子。
赵母忙道:“老爷说话归说话,怎么还生气了?”
赵挺之道:“不是老夫生气,实在是蔡大人太过分了。李大人过世,多半拜他所赐!”
说到此处,赵挺之又是愤怒拍了一下桌子。
李清照与母亲看看,二人都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赵挺之缓了一缓,随即与李夫人又是笑道:“李夫人不要见怪。老夫实在是心里难受。”
李母忙摆手说道:“不,老身并未有什么怪罪之处。赵大人能有此心,对老爷还存眷恋之意,老身很是欣慰了。”
赵挺之道:“算了,朝廷上的事情,老夫就不说了。再说一说我们家里的事情吧。李夫人,老夫早就将清照当成是我们自家的人了。夫人若不见怪,也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同为自己人,今后有什么事情,不必见怪,直接过来说就行了。”
李母瞧着赵大人十分诚恳的模样,内心自然欢喜,便与赵大人说道:“老身自然高兴了。”
赵挺之终于露出笑容来,与李夫人道:“活到这个年纪,老夫算是看透了,什么名分,对我们都没用。只有家人友人,那才管用。当然,名分对明诚这个书呆子来说,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