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安慰着李清照,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慢慢地,过了一些时候,李清照内心的悲伤情绪稍稍降了下来,这才将啜泣声减弱。
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李母一边轻轻拍着李清照的肩膀,一边说着安慰的话,直到后来啜泣声停了。
又是安慰了多时,渐渐得天也快黑了,这才做罢。
不多时,下人来报:“晚膳已备好,老爷夫人请去用饭。”
李格非叫众人都去,张汝舟与陆德夫都先谢过,然后出门去了。
李母微笑着与李格非道:“我与清照在院子里走走,你先去吃吧。”
李格非淡淡一笑,道:“这样也好。”
众人各自散去,李清照也与李母一起,漫步在院子里,随意看着周围的树林假山假石,又看着着院子中的一些精致房屋,玲珑檐角,夜幕将至,此时灯笼也挂了起来,隐隐约约间看到这些,李清照的内心较之方才又稍稍平静了许多。
傍晚的空气十分清新,李清照仰面呼吸了一口,一股清凉之意从心里涌上大脑,好一阵舒服感。
李清照心情稍稍好了起来,又是在自己的家中,因此行为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张开双臂,仰面朝天,张开大嘴,轻声喊了一下。喊声之中略微带着些许笑意,这让李母听了不禁心头一喜,想道:“清照算是没有太过沉迷其中,还好还好。”
李母一笑,忙问道:“清照可将那赵明诚忘了?”
李清照听罢十分平静,片刻之后便点点头,道:“现在我也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样子了。”
李母听了便不禁“噗哧”笑了出来,道:“哪里有这么快的,说忘就忘了?”
李清照挠挠头,十分无奈地说道:“真的是记不清楚了,想要记起他的样子,可是却是没有办法。”
李母听了便在心里想道:“这丫头怕是和我开玩笑的吧,挺能逗的。”
无奈地摇摇头,李母接着说道:“记不起来倒是好了,如此倒轻松了许多,省得自己再去花时间将他忘记。”
李清照点点头,脸颊一鼓,抿着小嘴,样子十分可爱,又道:“我又在想陆公子,张公子,他二人今日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李母凝神,点头道:“确实是这样,陆公子为人憨厚老实,张公子能说会道,也乐于帮助你,小女啊,你丢了一个赵明诚,可是拣了两个挚友啊。”
李清照将小嘴一撅,道:“母亲怎么用这个‘拣’字?”
李母指着李清照笑道:“这就开始护短了?我可是你的母亲,要护也是护我的短才是。”
李清照用长袖一遮,将自己的下半脸给遮住了,故作娇嫩的姿态,这让李母看了,在远处灯笼的微弱光芒照耀下,显得隐隐约约,好似能从长袖上看出李清照的笑容。
李母看了也不禁赞叹道:“这般的绝佳女子,只怕母亲我也要嫉妒你了。”
李清照仿佛没有听到母亲的话,将眼睛一睁,又将眼珠来回一转,尽显女子玩乐的可爱姿态。
一个没忍住,李清照“哈哈”笑出了声音,没有了柔情,换来的是青春的活力。
李母看了不禁笑着摇摇头,自语道:“这闺女,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虽然话语好似带着埋怨的意味,可是李母却是微笑着说出了这话,说着,李母内心还是欣慰不已。
李清照笑着便开始蹦跳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
若放在方才,李母一定以为是清照有些疯疯癫癫,可是经过大家一起的开导与安慰,李清照慢慢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李母也不觉得奇怪,相反,她却觉得李清照这样十分得好。
李母笑道:“这丫头该如何是好?”
李清照这话却是听到了,笑语盈盈之际边说道:“这个好说,让母亲听清照弹一曲便是了。”
李清照看着李母说话,这让李母瞧了便知道她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对自己说话,可是仔细听来,这话好似对不上自己的问题啊,因此李母左右一思考,又是忍俊不禁起来。
李清照瞧着母亲笑了,便知是自己的话让母亲欢乐,因此更加放纵自己,将双臂伸展,就在原地又转了几圈,轻裙随微风而起,再随着李清照的旋转,更加翩翩起舞。
轻裙相舞,再加上李清照的欢笑声,不禁让周围的下人都驻足而看。
李清照渐渐地将自己的内心彻底洞开了,好似心完全敞开在自己母亲前,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李清照笑道:“母亲,轻裙飘飘何所似?”
李母笑着,内心却是有些惊讶,自己知道清照从失意悲伤情绪之中走了出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高兴了。
李母微笑着,脑子一转,便道:“芙蓉却在暖帐外。”
其实李母所说的就是大唐白乐天的《长恨歌》之中的“芙蓉帐暖度春宵”一句,芙蓉在帝王帐中固然能寻得温暖,可是却没有了自由。现在清照身如芙蓉,却在帝王家之外,又有十足的自由,晴空之下,尽显妍丽体态,这不更美吗?
李清照听得李母的意思,便是小脸一红,停了下来又是掩面,道:“母亲笑话我了,后宫佳丽美貌万分,清照怎么能及?”
李母笑道:“我家闺女不比她们差。”
此时听了李母的话,李清照也不再谦虚,转头看向一边,道:“母亲怎么尽说实话?”
李母听了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道:“哎呀……”
“哎呀”了半天,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