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先是露出惊恐之色,望见八皇子炫述果然是面色苍白,唇角染着血痕,僵硬地坐在长椅之上,一副死人状。
他拱手领命,却还是有些担惊受怕,怕若是他判断错了什么,或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会引起皇上发怒,将他处斩。
他浑身有些颤抖,来到了木桌前,拿起那只玉壶,先观察了下酒中的颜色,然后闻了闻玉酒的气味,最后是将玉酒倒进了一只空杯子里,用银针试了试酒中是否被下了毒药。
“皇上,这玉酒没有问题!”
魏帝一听李太医的判断,阴狠的眸光又投向了顾淳和顾妍夕。
顾淳指了指摔碎在地上的玉杯碎片:“难道是玉杯被人下了毒?”
李太医俯下身子,小心翼翼检查了一下地上破碎的玉杯,终是摇了摇头。
“这玉杯也未被人下毒过!”
魏帝听闻后,勃然大怒:“贤王还真是会找借口,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魏皇后眸中暗藏满意的神色,面上却装作一副悲痛的模样,拉住了魏帝的龙袍袖口,哽咽道:“皇上,述儿死的好冤啊!您可不要放纵了杀害他的凶手。”
魏帝一听魏皇后怂恿的话,一双眼睛都怒的快要喷火了:“来人,将贤王和顾使臣关押进魏国的天牢之中!”
顾淳淡淡一笑:“皇上,你难道不知道关押了本王,墨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帝面色僵硬难堪,的确这个贤王在墨国之中的身份非常重要,而且他是墨国未来的储君,若是将他关押,就是与墨国下了战书挑战,两国必定会因此产生一场战役。
魏皇后见魏帝有些动容,她添油加醋道:“皇上,我们魏国一直以来都不曾与墨国计较琐碎小事,可见魏国还是很懂得给墨国颜面。可是这一次,并不是什么颜面之说了,贤王杀死的人可是您最爱的八皇子述儿啊,难道连杀了述儿,您都要忍气吞声吗?”
魏帝一听,立刻心中喷火一般:“你们还不将贤王和顾使臣押入天牢中!”
“且慢!”
顾妍夕乌黑的双眸中满是坚决。
魏帝的眸子如一把长剑,似乎要将他们的面容划破,恨得都要吃掉他们的骨头。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微臣可以查出,到底是谁害死了八皇子!”
魏帝自然是不相信,而且愤怒中有些不耐烦道:“你以为胡编乱造一些话,朕就能相信你的话吗?”
魏皇后已经等不及了:“皇上,别听他们废话了,他们指不定又要胡闹出什么事来,述儿的死,您一定要还给他一个公道啊!”
“你们想死吗?怎么还不将他们押走?”
“皇上,您根本不喜欢八皇子,若是您真的喜欢八皇子,为什么不想查明他的死因,还给八皇子真正的公道?”
侍卫们手持长剑将顾淳和顾妍夕围困在中间,想让他们束手就擒,将他们押去天牢。
而这时,顾妍夕挺直了脊背,与魏帝愤怒的双眸触碰,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这让魏帝不由得惊讶,因为从她的眼眸中看得出,她是真的想帮他找出,是谁杀害八皇子炫述的凶手。
魏皇后还想怂恿魏帝,想让魏帝将顾妍夕抓走:“皇上,您可不要听小人谗言……”
魏帝果断的抬起手,对魏皇后道:“你可以住口了!这件事朕心里自然有数!”
他看向顾妍夕,声音虽冷,但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信任:“你真的能查出八皇子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害死的?”
顾妍夕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查出八皇子的死因不是难事,但若是想查出八皇子是谁害死的,那就需要皇上您的帮助了!”
“好,朕答应你,一定会帮助你,不过朕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没有查出八皇子的死因,朕一定会对贤王还有你,严惩不贷!”
顾妍夕很自信道:“好,微臣若是没有查出八皇子的死因,甘愿受到惩罚,不过在查明死因之前,微臣需要皇上您同意微臣一件事。”
“说吧!”
“微臣若是需要将八皇子的尸体剖腹调查死因时,请您一定要允许微臣这样做。”
魏皇后一听,忍不住开口拒绝:“述儿都已经死了,难道连他死后,一个全尸都留不成,想让他在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吗?”
顾妍夕看得出魏帝有些为难,她神色淡淡,却很肯定道:“八皇子现在已经死了,所以对于一个含冤而死的人来说,就是查出他的死因,为他洗冤,让他在地下得以安宁生活。皇上,这件事您可以仔细想想,微臣的话到底是不是有道理?”
魏皇后没想到顾妍夕三言两语竟然能将魏帝这么多疑的一个帝王,说的动摇了心,她还要开口阻挠,却被魏帝瞪了一眼:“述儿并不是皇后娘所生,所以这件事就不用皇后你操心!”
他深深叹一口气,对顾妍夕道:“朕允许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八皇子剖腹调查,但若是你毫无成果,那么朕立刻当诛你!”
顾妍夕一口答应:“好,微臣遵命!”
顾淳虽然知道顾妍夕断案如神,最擅长的就是验尸洗冤,可这桩案件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若是真的从八皇子的尸体上什么都不能查出,那么以魏帝的性子,就算他想保住顾妍夕,也一定困难了。
顾妍夕知道顾淳一定担心她,她朝着顾淳轻柔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