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回家。”
蓝怡亲亲文轩的小脸,站起身,王林喜虽然在于花家的男人们讲道理,但眼光一直注意着大嫂,见她站起身,王林喜也站起来,“天不早了,大嫂,咱们回去吧。”
“天寒地冻的,你们今晚就歇在气一句,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花常业。
花常业不吭声,从心里,他知道蓝怡和林喜不会留下来,而他也希望他们回去。花家的乱事,他们得自己解决。
见花常业不吭气,花家二舅的脸色皱眉转头看自己的儿子花常东,却见自己的儿子呆呆地盯着地上的草席发呆,根本就没注意周遭的情况。
王林喜正气着,没有应声。蓝怡脸上也没有一点笑模样,“大舅,家里还有孩子和一大摊子事情,我明早再过来。”
花展元点头,蓝怡只是外孙媳妇,不必日夜守灵。
大舅母和姨母等人见蓝怡要走,着急起来,大舅母频频给三舅母使眼色,三舅母面色犹豫,还是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林山家的,让孩子和林喜回去吧,你今晚留下来,咱们娘们儿给你姥娘守灵,也不枉她老人家心疼你一场。”
花家三舅见自己的妻子竟开口提出这样的要求,再琢磨她们今日的行径,明白过来,扯扯嘴角目露失望和伤心,见丈夫这幅样子,三舅母也垂下头,掉下眼泪。
这样被强留下来,肯定是没好事的,左右在这群人眼里她已是不孝的,蓝怡何必留下来受气,再给他们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她把文轩交给王林喜抱着,跪下给姥娘三叩首,“姥娘,外孙媳妇不孝,就先回去了。明早再来看您。”
花家姨母见她这副做派,蹦起来粗喘着吼道:“不想守灵就立马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假惺惺地各应人!”
蓝怡站起身。伸手扫掉膝盖上沾的几根稻草,抬眼看着她,握握拳,这泼妇当她是泥捏的不成。是该好好教训她,让她长长规矩。
就在这时,花坡扶着父亲进来。花老族长自然听见了花家姨母的话,不悦地斥道:“这里是灵堂,不是菜市口!你这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花老族长面容虽与花坡有八分相似,但是两道白色长眉为他平添了一股威势。花家姨母见族长进来。也不该再吭声,又缩回灵床前老实跪着。
“花族长,我王门蓝氏规矩本分,今日到花家奔丧,进门就被姨母骂得体无完肤,她口出恶语,侮我害死姥娘,不准我为姥娘准备装裹衣裳,不准我给姥娘叩头。不准我回家看护幼子,花家真是好门风、好规矩!蓝氏今日算是长了见识!”蓝怡毫不客气,直言讽刺。
花家姨母怒瞪双眼,“你,你个小——”
“住口!”花族长冷眼扫过花家姨母,转视花展元,“展元,你是支门立户的长子,是今日的主丧人,怎们由得她们闹成这样!二妮。你乃外嫁女,尽好你的本分老实给弟妹守灵,这里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花族长说完咳嗽几声,冲着蓝怡点点头,才颤巍巍地迈步进屋。
主丧人花坡和一脸惭愧的花展元扶着花老族长坐到祭气说到:“林山家的,林喜,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套车回去吧。”
王林喜也不客气,“老族长,咱们不是不守规矩的人家,现如今姥娘的丧事为重。当她老人家如土为安后,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花族长面色微沉,轻轻点头,“去吧,仔细着路,常业,你去送送。”
“是。”花常业躬身行礼,伸手要抱文轩,文轩一拧身子扑在二叔怀里,给他一个后脑勺。
王林喜侧身抱好孩子,恭请蓝怡先出灵堂。
花常业伸手扶蓝怡上牛车,蓝怡侧身躲过,利索地跳上牛车,抱过文轩搂在怀里。
花常业面带惭愧,干巴巴地说道:“弟妹,今日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姨母她,她,她也是一时糊涂,表哥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蓝怡给文轩围好披风,淡淡说道:“院里人多事忙,表哥不必送了,二弟咱们走吧。”
花常业静静地跟在牛车边,陪他们出花家村,遥望着三人连头都没回地转过山坳,消失不见。
花溪自山间缓缓流出,溪边风折的枯草随风悉索,一派凄凉。花常业呆立凝望着水面下撤后露出的鹅卵石,憔悴消瘦的面颊上闪过深沉和坚定的神情。
看来,到该做决定的时候了,再这样下去家里人还不知要折腾多少事情出来。
虽说经历隋唐之后的社会动乱,当时曾显赫一时的门阀士族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大周立国之后,周世宗柴荣认识到家族资质组织对于稳定地方的重要性,因此下了几道旨意,重建新的家族制度,收宗族,厚风俗。
以血缘为基础,族内选出社会地位、经济实力、管理能力等方面优秀的族人任族长。族长是一族的最高首领,对内主持宗族祭祀,管理族产,执行对族内人员的赏罚,协调族内关系;对外协助官府管摄本族成员,催交钱粮,处理与乡里邻族的关系等等。像花家村这样由花姓族人构成的村里,族长也兼任里正,其在族人和村民之中的重要性和地位不言而喻。
花展元恭敬地敬茶,恭立在侧。
花族长右手持杯,左手翻盖,轻吹杯中茶叶。长白眉随着升腾地热气而动,隐得他苍老干枯的面容越发难懂。他这样慢慢饮茶,让屋内的众人一颗心都随着他的吞咽动作七上八下。
“我花家族规是什么,展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