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白菜是蓝怡到了北沟村之后大伙才开始吃的,红果子没有被做成糖葫芦之前,村里人也吃的很少,自然就没有什么讲究,不晓得孕妇不能多吃。
蓝怡赶紧安慰她:“少吃些应不妨事。温室里的蔬菜大都能吃了,新鲜的蔬菜对孩子最是有好处,你待会儿拔些回去,吃完了再来取,榛子核桃这些坚果也可以多吃点,是吧,瑶姨?”
本有些呆愣的贾氏回过神,也安慰刘氏道,“桃儿说的是。红果子不可多吃,你这月份虽小,脉象倒是稳定,不必担心。饮食上要多注意,吃了兔肉孩子会缺唇;吃螃蟹孩子恐要横生;吃姜孩子会多生手指脚趾;吃甲鱼孩子会脖子短;......”
贾氏说的头头是道,刘氏在那连连点头,蓝怡被雷劈的皮焦发直,这些禁忌都是哪来的?!这么算下去,能吃的东西还有什么?
贾氏说完,又叮嘱几句,站起身来,“你们聊着,我去瞧瞧俩孩子怎么还没进来。”
宇儿和文轩回来后顾不得进屋,就跑到温室查看小猴子在不在。说来也奇怪,这只小猴子似乎是赖定了蓝怡家的温室,它也不祸害东西,只吃黄瓜喝些水。虽说它个头不算大,但是两畦黄瓜也不够它吃的,蓝怡还想着加菜呢,所以干脆从院内的土坑里刨出来几根萝卜洗净切成黄瓜大小的长条,放在瓜藤边上,小猴子倒也啃着吃了几条。
刘氏含着乌梅糖,望着贾氏的背影,凑到蓝怡身边,“大嫂,贾婶子今年多大了?”
“快三十岁了。”
刘氏眼睛转了转,“这岁数可不算大,贾婶子长得又这样周正,她没想着再找一个?”
三十岁,确实不算太大。贾氏在梅县王家时是个心如止水的木头美人,自到了北沟村,面上笑容多了。眼神也灵动了,看着更显年轻几岁,不是日日在田间劳作的妇人可比的。但郑氏说过,她在姻缘上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周老夫人劝着,早已绞发进庵里做了姑子,若在让她动心怕是不易。
“咱们是晚辈,长辈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咱们来说呢。”
刘氏吐出乌梅核,媚眼上挑,“大嫂。你出门少不知道。咱们村里惦记上贾婶子的可不是一两个,周家村都有人过来打听呢。”
贾氏不止长得漂亮,还是个女郎中,还是个没孩子的,有人惦记也属正常。
“这事得贾婶子自己做主,咱们可不能瞎说。”贾氏的卖身契在她的手里,但是蓝怡从没有把她当下人看,若是贾氏真的看中了哪个打算成亲,蓝怡自会把卖身契还给她。这个话题,不好多说,“你这一胎,和良秀嫂子的月份差不多呢。”
刘氏前几日去瞧过赵良秀的妻子吴氏,她正在炕上养胎,看上去红润不少,“贾婶子说嫂子比我这胎大半月,不过孩子出娘胎有着急的,不晓得哪个会先出来。”
“我也该去看看良秀嫂子了。”蓝怡点头,看着刘氏纤细的腰肢有些担忧。这个年代生孩子医疗条件太差,真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一圈。她喜欢孩子,可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剧痛,她能承受得住么?听说,这样的剧痛是十级的……
“大嫂去了她肯定开心,我去得时候可瞧见她抱着书认真看呢。”吴氏现在十分刻苦,恨不得马上变成个知书达理的,刘氏很佩服她,这几日蓝怡忙着,没顾得上教她们,她跟着王林远认了几个字,那条条框框的别说写了,看着她就头疼,为此林远没少罚她。
想起林远是怎么罚她的,刘氏羞红了脸,赶紧趁着蓝怡没发现干咳一声,“大嫂,你的嫁衣绣的咋样了?”
别看她整日大嫂、大嫂的叫着,其实蓝怡比她还要小四岁,是个没成亲的小丫头而已,有些夫妻间的事情,刘氏可不敢给她说。
蓝怡皱眉,垂头丧气地不接话,刘氏嘻嘻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这不是还有八个月么,怎么也赶得及。”
还有八个月,她就要和周卫极成亲了。
蓝怡想到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旁若无人的,就像世界上就剩了他们俩,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就连周卫极说今天让她和孩子等着他一起回来,蓝怡都没敢答应,她不敢,他的目光就像网一样把她罩住,让她觉得心跳加快,呼吸困难,手脚都不知该放哪里。
亚岁之后三日,蓝怡正在家里和贾氏腌酸菜,王春荣和一个王家的车夫驾着一辆马车过来给他们送年礼。整整一马车上,多是周老夫人给两个孩子准备的衣物、吃食、玩具,还有给蓝怡和贾氏的布料首饰等,郑氏也给蓝怡准备了一些精致的嫁妆布料。
蓝怡见着王春荣,十分开心,“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送年礼,一般是到了腊月才会出门,年前赶到的。今年闰九月,虽说已过了冬至亚岁,离这腊月却还远着。
王春荣给贾氏见了礼,抱着文轩和宇儿亲再拖下去怕路不好走,让我早些过来。”
蓝怡点头,“老夫人和爹娘身子骨还好吧?今冬咱们这里一直没有下雪,村里不少老人都咳嗽着呢。”
王春荣笑着应到,“梅县那边还好,咱们出来时降了头雪,还不小呢,不过地上暖和没有存住。老夫人身子骨越发硬朗了,爹娘也都很好,娘日日惦记着你呢,有空就拉着我和爹四处转着给你准备嫁妆。”
蓝怡也很想念父母,想着他们为自己操劳的样子很是不忍,“哥回去告诉娘,我这里什么也不缺,不用准备多少东西。”
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