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抱着花絮,垂头偷眼打量蓝怡的神色,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为什么要去梁进那排队,生怕蓝怡误会自己不相信贾氏的医术。
蓝怡有些无语地看着这对美丽的母子,摆出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我晓得,我晓得,瑶姨给絮儿的药没有三弟说的那样金贵,瑶姨这里恰好有一些才能给絮儿用上,也是咱们絮儿有福气呢。”
赵氏闪着泪花,拉着蓝怡的手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蓝怡看着赵氏那如同她这位伟大的二嫂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地伟人事迹般的眼神,笑容有些撑不住了。
对于赵氏的性子,在场的没人比杨氏更熟悉,这话题若不打住,她定会越来越激动进而变成惊慌失措哭泣赔礼,不由笑着转移话题:“我说你们这杂货铺子可真是忙活,三天两头的到城进货,钱挣得也不少吧?”
八婆二嫂摇头,“没大伙想的那么多,也就是个辛苦钱够打打嘴,这个铺子把我们两家子人都占住了,田里铺子里忙活着呢。”
她的同伙牛嫂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赚钱的事哪那么容易的,是村里大伙肯来买东西,咱们才能开起来不是。咱就盼着大伙日子越来越好,咱们的铺子才能越来越红火啊。”
这两年村里人的日子的确好过多了,众人觉得舒坦,纷纷感叹着天佑大周,风调雨顺,改日要到庙里多烧几柱香等等。
刘氏则把目光放在蓝怡身上,见她面向窗外的雨帘,目光悠远。不同于村里的其他人,刘氏对村里这两年日子好过的因由,有着更深入的认识,这个认识便与面前自己的“大嫂”、现在的嫂子有关。
从蓝怡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到现在,一幕幕一桩桩的是怎么过来的,蓝怡是怎么带着他们一家子不辞劳苦地开荒中牡丹、卖吃食,又是怎样与城里的乐香居卖酸菜后。乐香居到村里买酸菜使得村里尽半数的人或因为卖酸菜或因为卖白菜受益。甚至村里人认为的“风调雨顺”都和蓝怡有关。
有一次她在田间地头,意外偷听到公公、赵里正谈话才知道。原来村里和周围几个村子架起来用来引水灌溉的翻车,竟也是蓝怡画出来教给他们的。
有着这样的“大嫂”,让刘氏骄傲,晓得女人除了围着自己的男人、孩子和锅台转外,还有其他活法。她跟着大嫂开眼界、跟着大嫂赚钱、跟着大嫂学认字,虽然追不上蓝怡,但是比起村里那些长舌妇人。她觉得自己已经强了很多。
八卦够了的八婆二嫂站起来,活动着胳膊腿,看着发呆的蓝怡和刘氏笑话到:“这都是咋了,咋都发起呆来了?”
蓝怡看着窗外的雨,想着贾氏在路上可还好,跟着商船走到了哪里,遇到雨没有,听了八婆二嫂的话笑道:“没什么,就觉得今年雨水多了不少。”
“嗯。”八婆二嫂看着窗外,颇为肯定地说,“今年该是近十年秋里雨水最多的一年了。好在庄家都收了,地里的萝卜白菜啥的也不怕雨。我说咱该散了吧。眼瞅着要晌午了。”
蓝怡看看窗外,对于主要靠日头来判断时间的她来说,下雨天是靠着义学的钟声来定时的,“学里的钟声还没敲响呢,午时还不到,不如再待会儿吧。”
八婆二嫂摇头,“听着吧,再有一炷香就该敲了。咱得回去看看,妮子他爹怕是回不来。俩丫头在家也不晓得做饭没有。”
看着众人各自收拾着带孩子要回去,蓝怡看看本该也去义学读书、现在却在炕上玩的小花小草。“小花小草,怎得今天没去义学读书啊?”
内向的双生两个小丫头因为多次到蓝依家蹭饭,与她熟悉了后,也敢说话了,其中一个回道:“今早去了后夫子说房子被雨水浇坏了,就让我们回来了。”
蓝怡一听,焦急起来,“坏的厉害么,其他屋子怎么样?”
众人摇头,牛嫂以为她担心宇儿,宽慰道:“不妨事的,虽说都是茅屋老房子,但这是下雨又不是下雹子,顶多是滴滴水湿点东西罢了,伤不到人的。”
蓝怡点头,待众人走后,她跟着刘氏一起出门,“三弟妹,你到了二叔那里,留了文轩让他等我去接,我先去义学看看。”
“嫂子是担心孟夫子和雷夫子么?”林远在城里的杂货铺没有回来,刘氏晌午时多在老宅吃饭。日子好过起来后,村里不少人家也会在晌午吃点东西,不像原先只农忙时晌午才加餐。
蓝怡点头,撑着木柄油伞急匆匆地往村子正中那棵挂钟的老槐树旁的义学走去。尚未走到,义学的钟声便敲响了,紧接着便传来穿透雨帘的孩子们的呼喊笑闹声
蓝怡转过几间农房,便见着了一群在雨中奔跑的男孩子,她加快脚步走进义学的院子,目光焦急地看向义学东厢房,也就是恩师孟道的屋子,又看看西厢雷天泽住的屋子,松了一口气。
“四妹,你怎么跑过来了?可是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食?”雷天泽从一间教室出来,看到站在一群孩子中的蓝怡,笑着问道。幽幽的雨帘中,慢慢靠近的他依旧是一身白衣,配着俊美面容和额角垂下的一缕墨发,仿佛凝结了时间和喧闹,绘成一幅真正的水墨图。
这样的雷天泽和布鞋小腿都是泥泞的蓝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听说学里的房子坏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看看她狼狈的样子,雷天泽露出温暖的笑意,接过蓝怡手里油伞替她撑着,“别担心,只是西侧那间正房漏雨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