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无锋笑而不语,上前牵起头羊大咩,打开大门走了进去。浅墨跟在蓝怡身旁,颇为自得地炫耀头顶的帽子,“四姑娘,若不是刀大侠会编这样好的帽子,咱们就淋成落汤鸡啦。”
“嗯,”蓝怡点头表示认可,其实防雨帽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是选了大叶杨的嫩条密密编成的能挡住雨水,不过现在在浅墨眼里刀无锋形象十分高大,无论刀无锋干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带着光圈的。
蓝怡跟着刀无锋牵牲口们到西院靠南墙的牲口棚子拴好,刀无锋看着安然握在棚子内的黑耳朵的母山羊和两只小羊羔,笑道:“我说怎么今天山羊少一只,原来是又下羊羔了。”
“有几天了呢。无锋,你抓回的那两只鹿和一直羊不如也栓进来吧,一块喂着也省事。”蓝怡建议道,“你那牲口棚子也不大。”
东院也是有牲口棚的,里边拴着刀无锋的马,不过地方并不大。西院的牲口棚子本是王二叔帮着蓝怡盖的,成亲后周卫极用盖房子剩下的土坯和木头重新翻盖过,宽敞不少。
刀无锋摇头,“没事,浅墨拴在门洞里了,毕竟是野生的,栓在一处晚上闹腾起来就麻烦了。”
蓝怡点头,看见刀无锋盯着两只小羊羔,“无锋,你小时候,家里也是养牛羊吧?”
“养了一群羊,不是这个品种的,毛更密更细。”刀无锋弯腰揉了揉小羊羔的脑袋,眼神柔和,他小时候就喜欢抱着小羊羔到处跑,“二嫂,今天赶巧碰上一窝松鼠,我捉了一只回来,待会儿让浅墨送过来给两个孩子玩。”
蓝怡无语点头,昨日开玩笑说让他捉只猴子回来,没想到今天就带了只松鼠。
周卫极回家,厨房的灯亮着。自己的妻子正在做饭,两个儿子坐在灶边。围着一个竹条编成的小笼子,笼子里竟是一只巴掌大的小松鼠,正上窜下跳的折腾。
“爹,爹,快看啊,小松鼠。”文轩见到爹爹,高兴地指着小松鼠。
周卫极走过去。“哪来的?”
“刀叔和浅墨哥哥进树林里捉的,”宇儿发愁地看着小松鼠,“爹,喂小松鼠松子它也不吃,栗子也不吃,饿死了怎么办?”
“没事,刚捉回来且折腾呢,晚上把水和吃食放进去就成。”周卫极小时候没少干这种事儿,经验老道。
“浅墨哥哥说小松鼠要住在树洞里。爹把梧桐树挖洞,让它住进去,好不好?”文轩正宝贝着小松鼠。抬头求道。
院内水井边的梧桐树要倒霉了。
周卫极摇头,“咱们家还有不少木桩子。爹截一段下来掏个洞让它住。”
宇儿马上站起来,“成,弟弟,走,咱们快去挑木头。”
蓝怡看着两个小家伙跑出去,笑道,“你倒是有法子,我被他们吵半天了。”
周卫极一笑,指着桌子上的两个包袱。“我看又下雨了,怕明日雨停不了。所以先去买了些过节的东西,螃蟹也买了,你看看可还缺什么。”
他今天回来的晚,她本以为是衙门有事,没想到他是去买这些东西,难为他还记得,“冷吧,快去火边烤烤,我蒸了馒头,待会儿再炒两个菜咱们就吃饭。”
周卫极坐在灶边的小凳子上,看看小松鼠,又看着蓝怡笑。
在蓝怡眼里,他自刮去大胡子,笑起来少了憨气和戾气,显得非常英俊,这样的笑容暖暖的,也让她脸红,“傻笑什么,帮我剥蒜!”
在厨房吃过饭,蓝怡洗碗,宇儿和文轩看着爹爹用刀子在木头上挖树洞。
周卫极的刀子锋利,很快就挖好了,又在里边放了一把干稻草,才打开笼子把小松鼠抓出来塞进树洞里,“宇儿,把那块木板拿过来,先堵着。”
宇儿赶紧照做,又看着爹爹很快把竹笼开口弄好,笼子套在木头的树洞上,“成了,就在这屋里放着吧。”
“爹真厉害!”文轩上去搂住爹爹的脖子左右亲了两口,“小松鼠会把松子藏进树洞里么?”
周卫极擦擦脸上的口水,点头。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大白鹅叫了起来,大门口传来敲门声。
周卫极站起身去查看,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我去里正叔那里一趟,一会儿回来。”
蓝怡点头并没有问是什么事,周卫极便匆匆去了。
来叫周卫极的并非赵里正,而是村南老王家的王得寿。
因为下雨,又是走熟的村中路,两人并没有提着灯笼,两人走得并不快。周卫极看着身旁沉默的王得寿,提声问道,“得福弟妹怎么死的?”
王得寿搓搓手,张了几次嘴,只吭哧出几个字,“二哥,我也不好说,去了你就清楚了。”
“也好。”周卫极点头,既然叫他过去,也就是并非病死或意外。
看出王得寿的紧张和不安,周卫极便又问,“伯父和得喜哥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吧?”
“嗯,有三个月了。”说起家里旁的事情,王得寿自在很多,“前些日子来了家书,我爹说本想让大哥秋里回来的,但那边的生意忙实在脱不开手。”
周卫极点头应了一声,王老头在外跑生意多年,回来的时候并不多,家里都是王胡氏说了算,也不晓得这次有没有必要写信叫王老头回来,“生意上的事情不是咱们种庄稼家,浇水除草就可以停些日子,须得天天盯着。伯父现在还在登州城的铺子里?”
“是呢,家里就那一间成衣铺子,不过爹这次来信说,让我秋后去县城里看看,想着在咱们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