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蓝俊正皮笑肉不笑的面孔,蓝怡自然不会以为他是在夸自己。而且,心中有“沟壑”,这么听也不是一个褒义词。
不过,跟他,蓝怡没有辩论的兴趣,只平淡言道,“多谢师兄,不知师兄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有事快说,没事赶紧走。
蓝俊正查蓝怡神色,笑意不减,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暧昧暗示,“师妹,愚兄记得前几年,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几次见你都是跟在春荣身后,见了愚兄都红着脸不肯抬头,偶有事情问道你,你也是一副受惊般的模样,可爱的紧。上次在王家灵堂之前见你,便觉得你与之前大有不同,如今再观,竟似变了个人一般,当真让愚兄刮目相看。”
蓝怡不急不缓地坐下,梅县王家多平堂内为依柔架起灵堂之时,蓝家之人确实有来祭拜,但蓝怡只记得蓝俊辰,并不记蓝俊正有去过。不过他这么说,定然是去过的吧,“是么,多谢师兄。”
蓝俊正也坐下,微展衣袖,探究地看着蓝怡,“师妹,之前种种,你都忘记了?”
“嗯。”蓝怡微含歉意,“师兄若是来找我叙旧,怕是要扫兴而归了。”
春桃之前只是王家的小丫鬟,能与他这个蓝家六少爷有什么交集,有何旧可叙。
蓝俊正关心地打量蓝怡的面色,颇为关心道,“师妹,愚兄认得几位医术尚可的郎中,不如过几日师妹随愚兄一起回梅县,请他们为你诊治,说不定还能记起来。”
蓝怡不是孩子,自然不会把这种话当真,且她根本就不可能记起春桃经历的种种事情,“不劳烦师兄了,我爹已经带我看过多次,郎中均言无望,我也已经习惯了。”
“师妹果真与一般女子不同,遇此大事竟能不慌不乱,带着幼主千里奔波至此,足见师妹毅力超乎寻常,难怪恩师他老人家会收你为徒。”蓝俊正赞赏几句,话锋一转,语有所指地接着说道,“愚兄之前也见过失忆之人,都是忘记事情惶恐不已,却不曾见与师妹一样失忆之后却多了诸多本事的。若非这张面孔,愚兄还真不敢把你和之前的小丫头看作同一人呢。”
“我也没多了什么本事,只是这两年多了些阅历罢了。”其实蓝俊正所言也不算差,自己与春桃,可不就是换了一个人么。
蓝俊正低头饮茶,目含冰意,语气却依旧温和,“师妹过谦了,能让王家老夫人将唯一的嫡孙托付于你,能让恩师收你做唯一的女弟子,能让战王手下爱将娶你为妻,还能以你一人之力支起青山商记的招牌,可不是只增了两年阅历就能做到的。”
蓝怡眉头微跳,他怎么会说青山商记的招牌是自己支起来的呢?不过若真是有心去查,发现自己与青山商记有关也不算奇怪,但是他该说自己在其中持股才对。不过蓝怡知道若是自己问他这些,他也绝对不会说的,“师兄谬赞,或许真如师兄说说,大家觉得小妹我心中颇有沟壑,毅力超乎寻常吧。”
蓝俊正微怔,看着她回不过神来,暗道这小丫头的言语神情,与她爹王承德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不想说的任你怎样问,依旧一字不肯吐露。与她这般周旋下去也不会有用处,“也对,师兄眼拙,比不得王大哥,他定是早就发现你聪慧过人,否则也不会把你与莲妈妈一同安排到风华绝代的嫂夫人身边伺候。莲妈妈你可还记得?她追随在嫂夫人身边多年,你们失踪后不久,她也就不知去向。以她对嫂夫人的忠心,怕是如今还不知在何处寻找你们吧。”
莲婆子的确是与春桃一样被王明哲安排在姚依柔身边贴身伺候,但是蓝怡记得王承德说过依柔母子和春桃失踪后不久莲婆子就死了,蓝俊正为何说她是失去踪迹呢?
“师兄,我听爹爹提起,莲妈妈已经故去了。”
蓝俊正故作惊讶地看着蓝怡,“王管家这样对你说的?那定是愚兄认错人了,前年在苏州城外,我见一人步履匆匆而过,那模样背影与莲妈妈有八分相似,还以为是她呢。”
苏州,乃是姚依柔当年在尼姑庵静养之处,莲婆子就是王明哲从苏州王家的店铺里挑出来去照顾依柔的。蓝俊正谈及苏州,谈及莲婆子乃是何意?
“师兄当真是记忆超群,竟连王家的下人模样都记得清楚。”蓝怡眨眼敬佩地说道,“我就不成,只能记住身边的几个人,在村里住了快三年也没能完全分清谁是谁。”
蓝俊正脸色微沉,马上又挂起灿烂的笑意,“不过是因为莲妈妈经常跟在嫂夫人身边,才略有印象。不怕师妹笑话,愚兄也经常认错人的,去年在我四哥梅县城南的别院中遇到一个老奴,长相也与莲妈妈有七八分相似,若非四哥说那老奴已在别院多年,我还以为是莲妈妈寻王家嫂夫人寻到四哥别院去了,呵呵。”
蓝怡心中一动,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不记得莲妈妈的模样,听师兄这么说,好似她长了一张大众脸,到哪里都能遇到与她长得相似的人。”
蓝俊正微微点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又随意谈起闲话,并不时注意着院中的动静,“怎这么久,也不见文轩回来?”
“这孩子现在皮得很,天气好哪里还能在家呆的住,早就跑出去和村里的孩子不知到哪里疯跑去了。”蓝怡故作无奈道,心中警惕着。
“男孩子么,就该如此才对。”蓝俊正站起身,优雅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师妹,我此次前来是帮于伯拔几棵大葱回去,不晓得师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