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呼啸,青山杂货后院的议事厅内两大盆炭火却把宽敞的大屋熏烤得暖烘烘的,屋正中的议事桌上摆放着几盆盛开的水仙并三碟大红果和两碟嫩黄瓜。黑漆大木桌,乳瓣黄蕊的水仙,鲜红的大红果和油绿的黄瓜,瞧着就神清气爽。桌子上摆放着不少账册和纸张,商记的股东以夏重潇和蓝怡为首,围坐在桌边听王林喜汇总报告这一年商记的收益,喜人的数字一个个从他的嘴里跳出来。
“……汇总油坊、杂货铺、鲜果作坊、山货铺、油货铺,商记梅县总部今年的进项共四万七千六百一十二贯,刨除进货、伙计们的工钱和交给朝廷的关市税、市舶课、契税等成本杂项,商记共盈利两万四千五百二十三贯。”王林喜说完总数,又解释道,“按规矩,各店的存货并没有计算在内。”
“两万四千三百二十三贯!两万四千三百二十三贯!”程小七叨念两遍,犹自不敢相信,桃花眼越睁越大,“咱们去年的盈利是八千贯,竟是去年的三倍!这是真的?!夏大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夏重潇抬手就给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疼不疼?”
小七木然地摇头,满眼失望,“一点也不疼,小的果然是做梦啊。”
夏重潇无语,拿起一根黄瓜塞进他的嘴里,“啃根黄瓜压压惊。”
酷爱吃黄瓜的小七咔哧咔哧地咬着黄瓜,脑子清醒了几分,问道,“今年会比去年好小的料得到,咱们的鲜果作坊规模扩大了一倍,但是牡丹籽油的价钱可往上翻了几十倍,怎么还能有这么多盈利呢?”
王林喜解释道,“半,今年收购牡丹籽中,十二处牡丹园和八处种牡丹的花农因咱们去年签订了收购协议,价钱是四十二文一斤,外地收来的牡丹籽从六十文到一百文一斤不等,虽说价钱是翻了几十倍,但就算加上运费等杂项,成本也不算贵。今年的盈利不同于去年,商记去年的盈利中油坊占了一半多,但是今年的盈利中占的最多的是杂货铺,其次才是油坊和山货铺。”
这种结果连夏重潇也没想到,“隔行如隔山,咱们哪个能料想到看着不起眼的杂货铺会有这么多油头。”
商记大掌柜夏顺也点头,“并非所有的杂货铺都有这么多油头,外地的就不必说了,单咱们黄县县城其他两家大杂货铺,哪一家也没有咱们的进项多。虽没有他们的进项数字,但打听来的结果也可以猜出来,他们连咱们的一半也没有。张记杂货铺更因为管事不得力,明年能不能干下去还是两回事。杂货铺能有这样好的进项,首要是周夫人的点子好,其次是林远管理好。”
杂货铺的分类、包装、促销等策略,蓝怡用的乃是现代大型超市的管理精华,将这些现代都能成功吸引到顾客疯狂购买的策略改进成适应周朝大众的点子,对她来说不是难事,所以她并不居功,“还是那句话,我只是纸上谈兵,能有这样的进项还是多亏了林远和杂货铺的大小管事伙计们得力。”
王林远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蓝怡的贡献更是毋庸置疑,得到众人的肯定。夏重潇又点到六子头上,“六子,把梅县那边的情况报一报。”
正在凑头与林喜核对账册六子被点名,马上坐直了,咳嗽两声,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今年咱们在梅县开了一家鲜果作坊,杂货铺的经营也上了正轨,青山鲜果作坊的规模超过了咱们本部的作坊规模,收各色鲜果共四万八千二百斤,山桃和山杏每斤三文,葡萄四文,樱桃八文,红果六文……鲜果作坊共用伙计一百二十三名,每人每月工钱从四百文到一贯不等,小管事一十八人工钱为两贯,管事两人工钱为四贯,……”
梅县分号两处生意,先时六子主要负责鲜果作坊,夏末负责杂货铺,后来夏婉察夏末行事呆板,便跟蓝怡和夏重潇商量后,让二人对调管理职位,六子更因熟悉两处的生意,作为青山商记梅县分号的分掌柜,所以这次黄县总部的年终会议才由他代表分号前来汇报。六子年纪轻轻便担此重任,压力和兴奋共存,这次汇报的数据是他跟带回来的账房先生反复核对过的,就怕有一点差错。
夏顺听他一项项的详细念着,皱起眉头,怕夏重潇和蓝怡听得不耐烦,便张嘴想打断他,却被蓝怡抬手制止。六子虽说的琐碎,却不宜当着这么多人公然制止,打击他的积极性。再者而言,青山分号的店铺情况她也不太清楚,听听也没有坏处。
“……两家铺子进项共一万三千贯,除去前边的契税和工钱成本杂项,盈利六千二百贯。”六子念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念完,“另外,前几日咱们花去两千八百两买下梅县最热闹的秀水街上一家三层楼的大店铺,花去两千八百贯,还剩三千四百贯。”
蓝怡首先表示认可:“很不错,比我们预料的要好,六子越发能干了。”
六子迷着眼睛笑了,又偷看夏重潇和父亲的脸色,发现大家都露出肯定的神情,悬着的心才放下,从桌上拿起一个大红果啃了一口,酸爽的感觉直冲心底。夏顺看着六子,老怀欣慰,“梅县分号的生意,从管理用人的法子到各项点子都是照着咱们总部的店铺来的,上有姑娘时时查看,下有夏末和赵中选等得力的管事尽心尽力,六子不过是来回跑跑腿,没干什么正经事。”
六子连连点头,谦虚十足,但嘴角压也压不住。小七白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