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雪两眼闪亮亮,“二伯娘最好了!”
周飞雨却不高兴地嚷道,“我不要去买布,我要买糖人,看耍猴和耍大刀!”
宇儿和文轩也点头,这三个小家伙想法一致。蓝怡笑着捏捏周飞雨冻得红扑扑的小脸,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无论什么朝代都是一样的,“咱们今天就沿着这条主街道逛,遇到卖糖人的买糖人,遇到耍猴的看耍猴,遇到布店咱们就逛布店。”
说完,她又叫过周卫鸻,偷塞给他几块碎银子,低声道,“六弟,你带着弟妹去转转,申时过半咱们在马车那里碰头再一起回去。”
周卫鸻不接,红着脸都不敢抬头看人,“我跟着嫂子们,帮着拎东西照看孩子。”
对这个沉默实诚的周老六,蓝怡还是很喜欢的,把银子硬塞入他的手中,“去吧,弟妹刚进门,你该多陪陪她。我们四个大人在,用不到你跟着拎东西。”
成亲时二哥多给了十两银子,现在二嫂带着他们出来逛又塞银子给他,周卫鸻不知该说什么,把这份好记在心里,带着马氏离开大队伍。看着一前一后隔着两步远的羞涩的新婚夫妇,蓝怡和杨氏笑了起来。
“走,咱们也去逛喽!”蓝怡拉住两个孩子,兴冲冲得向前走。几步之后,五个孩子手里都举着一串糖葫芦,甜滋滋地舔着,于燕手里也被蓝怡塞进一串糖葫芦,不过这丫头几口就吃下去,依旧小心地保护着大小三个主子。
三文钱一串的糖葫芦不算贵,年底进城采买年货的大人们大都舍得给孩子买上一串。杨氏看着面前不时有举着草把子卖糖葫芦的小贩走过,想起二嫂前年卖糖葫芦的事情,那时候糖葫芦还是稀罕货呢,她和丈夫也从大青山里背出一筐筐的大红果换成一个个铜钱,慢慢攒出还帐的钱、买肉买布的钱,日子便是这样一点点过好起来的。这么想着,心底也泛起酸甜,杨氏举手从草把子上摘下四串糖葫芦,“咱们也来一串!”
赵氏接过去,塞到大女儿飞雪手里,周月莲拿着不下嘴,蓝怡则一口咬下半个,品评道,“糖熬得火候正好,不错。”
宇儿已经吃完了,擦擦嘴道,“没娘做得好吃,娘,咱们回家再做夹着豆沙和芝麻的糖葫芦吧?”
话语间,是满满的自豪和雀跃。蓝怡揉揉他头上的帽子,笑着点头,这孩子半年来多在义学中读书,整日之乎者也老气横秋的,难得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吃完糖葫芦,看过耍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前头的陶记彩帛行。彩帛行内各色丝绸有序地陈列在柜台上,在苍茫的寒冬中让人顿觉眼前一亮。见到一身农妇装扮的杨氏和赵氏牵着孩子进来,懒洋洋地靠坐在软椅上的老板娘一动不动,但随后进入的蓝怡让她颜色顿变,一哆嗦差点将暖手的铜炉扔在地上。
于燕觉察到她的失态,目光盯过去审视一番,觉得她毫无攻击力才收回目光。蓝怡则好似没有看到她,与两个妯娌一块挑选柜台上的布料。丝绸在大周是高档布料,娇贵不好打理,不适合乡下穿着,是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柜台角裁剪下来的各色布头上。
店老板娘,也就是夏娇的二姐已经整理好心态,堆起一脸笑容起身,对蓝怡道,“这位夫人,您看这块布料,这可是今年京中流行的花色,做春衫是最好的。”
这老板娘与夏家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蓝怡低头看看她挑出来的布料,无论质地还是色泽都是店里上等的,“确实不错,这布怎么个卖法?”
想起妹妹夏娇说春桃不记得以前的人事,自己只与她见过几次面,更应是不记得了。老板娘镇定下来,眼神在蓝怡身上转一圈,又落在文轩身上,仔细打量着,“十五贯一匹,夫人,您摸摸这手感,再看看这丝的细密程度和花色,绝对值得上这个价,这样的布料拿到程记绸缎庄去,少说也得七贯的。”程记绸缎庄是黄县最大,卖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好好地王家少爷,竟跟着小丫鬟在乡下过苦日子,看来妹妹说的不差,王家老夫人脑子坏了,才肯让王承德一家子占这么大便宜,老板娘的望着蓝怡的眼神变得幽深,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王春桃竟也有这份心思。
赵氏和杨氏听到价钱赶紧收回手,生怕摸一下也会被收几串铜钱。蓝怡坦然的翻翻布料,心知她说的不差,不过家里的布料多得堆不下,蓝怡一丝也生不出再去增加库存的想法,“确实不算贵,不过现在买早了些,待开春时再来看吧。三丫,挑好了没有?”
飞雪和飞絮挑出了几块布头,大的不过一尺,小的只有巴掌大小,颜色均是最艳丽的,很符合小姑娘家的眼光。布头放在蓝怡面前,低声道,“挑好了,二伯娘,你看这几块多不多?”
老板娘用眼一扫,“小丫头有眼光,这几块都是新裁下来的,做头花帕子都好。”
飞雪满心欢喜,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兜,满是希望地问道,“多少钱?”
“三十五文。”老板娘笑不达眼底。
赵氏瞪大杏瞳,低声对女儿道,“三十五文……够买三尺好棉布了。”
周花雪用力点头,可几块布头她都喜欢,“老板娘,三十五文太贵了,便宜一些吧。”
老板娘不肯退让,“使不得,三十五已是便宜得狠了,这几块卖布买回去绣成帕子卖也是足够,你们今天是赶早了才能碰上,后晌一准能卖掉的。”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