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城,乖,过来父王这里,离谢轻衣远点。”
“绯城,听爹的话,你还小,不宜过早谈婚论嫁,莫老跟谢轻衣出双入对的,让人误会你们是一对儿。”
“绯城,男人的话不可信,这天下的男子除了爹是值得你信任的,其他人你都要多长个心眼,千万别被骗了知道吗?切记男人都爱花言巧语。”
“绯城,不许牵谢轻衣的手!”
“谢轻衣,我警告你,离我闺女远一点。”
……
“噢!他能不能别老这么魔音穿耳啊?我都要疯了我!”
云绯城把双臂吊在谢轻衣的脖子上,抱着谢轻衣哭:“轻衣,我们走吧!逃走吧!逃到哪里都成,但凡能离郦王远一点的地方,我都愿意去!讨米要饭我也乐意。”
谢轻衣也无语极了,抱着她,贴在她耳边低声轻哄:“可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他女儿啊,他想管你,那是瞬瞬息息的事,你难道还能跟他脱离父女关系不成?”
逃,治标不治本,非长久之计,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那要怎么办?”云绯城在他怀里不依跺脚:“难道就让他这么管着我?他是牢头啊还是怎么着,明明东陵燕然才是他的女儿,凭什么管我这个半路出来的?”
半路杀出个爹,也够叫云绯城郁闷的!
若是个像安阳王那样那样事事都听她的爹,多十个八个她都不嫌多,可郦王叫个啥子爹?
除了开口闭口叫她和谢轻衣分开,再就是满口语重心长兼语苦口婆心的训戒之辞。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她哪小了?卿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嫁给了姬十二,现不不让她嫁,难不成七老八十三了嫁?那谢轻衣还要她吗?
况且她跟谢轻衣出双入对也非一两天了,他这时候来管,不嫌迟?
再况且,她坚信全天下的男人都会骗自己,唯有谢轻衣不会!郦王凭什么这样说轻衣?他都不知道轻衣有多好,有多优秀!
还有,叫她不牵谢轻衣的手,那不是强人所难吗?——他们打小牵到大,习惯早成自然了。
总而言之,郦王因为高兴过度,且父爱丰沛,对云绯城管头管脚,并插手她和谢轻衣的事,已惹得她不想认这个爹了。
但是,哪有这么容易啊!——上山容易下山难,请神容易送神也难。
就只这一会儿功夫,郦王已经找来了:“绯城,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他!又!来!了!”云绯城无声的狠跺脚,越发搂紧谢轻衣摇晃,并气的去咬他的脖子,心里嗷嗷直叫唤。
她和谢轻衣为了避开“此爹”,已经躲到了花园后面藤蔓累累垂挂的假山洞里了,可仍未能幸免。
谢轻衣爱怜地偏头亲了亲她,并抚了抚她的背后滑溜溜的青丝,替她顺毛,一双天真无邪的清澈双眸此刻情意氤氲,引人沉湎。
“去吧,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爹大抵也如此,等他适应了,约摸不会再如此管束你了。”
“会吗?!会吗?!”云绯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怀疑他会一辈子都这么管着我。”
“瞎说,当心一语成谶。”
冷俊少年垂眸替心上人整理着衣裙,语声温柔:“要我陪你出去吗?”
“你别出去,他见了你少不得又是一顿唠叨,我不爱看你受委屈,就算是为我受也不行。”云绯城仍腻着他撒娇。
“嗯,听你的。”谢轻衣飞快的在她红艳艳的唇上啄了一下,又抱了抱她。
目送着心上人从山洞的另一端离开,云绯城才怏怏不乐的从假山洞钻出来,没精打采的低头把玩着腰上垂挂的玉佩:“爹。”有气无力。
郦王似一尊威严的英俊门神,双手叉腰,圆睁双眸,锦衣华袍的堵在假山的前方。
这里比较偏,奇石林立,但因为这座地下宫殿有地温的缘故,且已是暮春时节了,所以入目所及也是草木扶疏,姹紫嫣红一片,甚是赏心悦目。
可郦王就是那个大煞风景的人!
她蔫头耷脑的,踯躅不前,郦王也看在眼里,顿时伤心欲绝:“你就这么不想看到父王?想当初,父王得知你是我和……你娘的骨肉时,喜悦差点将我淹没,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狂喜和激动你不会明白……我此生从未如此高兴过。”
郦王痛心疾首,边说边大步迈过来,先是伸手替云绯城拂去肩上的一片细叶,又见她的发丝微微凌乱,心里浓浓的酸味发酵,很不是滋味——不用说,这又是和谢轻衣在一起。
两个孩子感情太好,也让人头疼啊!(他还不知道云绯城看见他也头疼……)
但话又说回来,郦王还是很感谢很感谢安阳王一家子的,没有他们,也便没有云绯城了。
思及此,他伸手想摸摸云绯城的头发,云绯城是个大姑娘了,下意识的就一躲,然后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忙内疚又惶恐的去看郦王。
果不其然,看到郦王十分受伤的表情。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习惯……”她咬着唇,一脸“蛋疼”。
“我知道……”郦王十分沉痛地道:“是父王对不起你,没有及早发现那些恶人的阴谋,这才使你被人带走……万幸你遇到了好人……”
他眼圈发红:“安阳王一家乃是父王的贵人,是恩人,父王不会忘记他们一家子的恩情,也会尽力报答,因此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会横亘在你们轻衣之间,做那棒打鸳鸯之人。”
云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