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妈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华姐的嘴里突然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身体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华姐心如刀绞,相片上她的儿子奄奄一息躺在手术台上,布履蹒跚在垃圾箱里找东西吃,面容呆滞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天空,这一切一切无一不刺痛华姐的心,不刺着她的身上的每一个神经。
她后悔了,她是真正的后悔了,她哪里是为儿子好?这分明是生生地在害他啊!
“儿啊,妈对不起,是妈的错,妈不该这样做的,老天啊,如果你要报应就报应在我的身上,求你别再折磨我的孩子了,他可怜啊!”华姐抱着相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哭着,双眼一翻,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监房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立刻有人跳到华姐的面前,伸手在她的鼻端探了探,松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晕过去了。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唤狱警过来让她弄走,要是真死在这里,我们都跑不了。”刚才出手揍华姐的那个人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了。”刚才说话的人立刻跑到门口,扯开嗓子大声地叫道:“警官,警官。有人撞墙自杀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接着监房的门被人打开,有几个警官跑了进来,看到华姐躺在地上,满头是血,顿时个个吓了一大跳,赶紧叫几个犯人把华姐抬起向医护室送去。
在医护室,韩忆和华姐再次相遇了。这是两人自东窗事发以后第一次见面,看到华姐满头是血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韩忆只是看了一眼,便把脸扭过去了。
从她们的事情败露以后,韩忆就知道安少不会放过她和华姐,从审讯室再到看守所,或者以后监狱,安少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使劲地折磨她们,他的目的就是很明显,就是让她们生不如死。
韩忆现在已经有深刻的体会。死,对她们来说只是一种奢侈。等待她们的将是无体无止的折磨和痛苦。
韩忆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地滑了下来,瞬间又没入了头丝中,消失不见。
……
安健阳出院以后没再回到安家别墅,他一个人搬到外面去住。他实在是没脸再这个家住下去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悔恨,这一切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实在是无法面对安静安宁还有安老太太。
搬出去的那天,是晏晨和何鑫帮着他收拾东西。
“爸,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搬出去了。”晏晨对着安健阳说道。
安健阳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递到晏晨的面前。
“这是?!”晏晨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是我和安瑞的股份转让书。”安健阳慢慢地说道:“你把它交给安静,这是我唯一能为他所做的事情了。”安健阳说到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晏晨看了一眼安健阳,缓缓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心里一阵嘘唏,突然间觉得安健阳真的很可怜,二十年了,一直被一个女人玩弄股掌之中,想必很憋屈吗?
他对她是一个种情感?
仇恨?羞耻?
还是打算狠狠地报复一下那个女人?
晏晨不是安健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愿揣摩,默默地帮着安健阳收拾好东西与何鑫一起提着东西一起下楼向外走去。
安少坐在客厅里,双腿叠放在一起放在茶几上,看到安健阳离开,他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像没看到一样,闲得无聊没事开始用手拨弄着额前垂下来的发丝。
安健阳经过安少的身边,脚步顿了顿,满眼愧疚看了一眼安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蹒跚地慢慢地向外走去,本就不年轻的背影这一刻突然间更加苍老了,让人看着心酸不已。
晏晨看了看安健阳再看看安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推着箱子向外走去。
他们父子两个人之间积怨太深,不是她能够化解开,只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随风而去,两个人和好如初。
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晏晨又是一记轻叹,心中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
何鑫看着他们父子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劝说,低着头默默地把箱子提了出去,放在后备箱。
“大舅,真的要搬出去吗?我看表哥根本没有想你走的意思。”何鑫看着安健阳苍老的脸,有些难过。
大舅最段这时间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在一夜之间花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一直笔挺笔挺的背弯了下去,明明才五十多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老了十岁都不止。
安健阳冲着何鑫摇头。不是安静不让他住,是他没脸住下去,他害死了安静的母亲,又差点害得老太太丢掉性命,他活着就是一种浪费,是一个罪人,他根本不配住在这个家里,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算了。
何鑫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扶着安健阳上了车,自己则跑到副驾驶座上,对着司机说了一声开机,司机发动车子脚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地向大门外驶去。
晏晨没有跟着去,她默默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安健阳的车子越来越远只到消失不见,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
客厅里安家人都在,对于安健阳的离开,他们不发表任何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