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话,他们都回来了。早半夜才到,所以现在没有起身。”一名岗哨如实回答,“噢!对了,估计他们快起身了。是否要小的去喊他们?”
“这倒不必,我们自己进去。”周应秋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向张师爷和几名侍卫挥一下手,“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一马当先,牵马跨进院内。
张师爷和几名侍卫也牵着马,随后跟进院内,一起行走在场地上,径直向指挥使寝室而来。当到达寝室门前几丈之遥时,在门前警戒的两名侍从迎上来,压低声音,抱拳施礼:“小的迎接知府大人。”
“嗯!”周应秋点点头,抬起目光向室内扫视一眼,低声问,“指挥使还没起来吧?”
“是的,指挥使在早半夜才带领队伍回来,我们俩没随队伍去朱家庄,胜败如何?不得而知。”一名侍从回答。
“要想知道真相,等指挥使起身后,便知分晓。”另一名侍从接过话茬说,“对了,要不要喊醒指挥使?”
周应秋略加思索,摆了摆手:“队伍这次朱家庄之行,一定累得够呛,让指挥使和全体兵将多睡一会。”随即转过身对张师爷他们说,“师爷,看来我们来得早了,我们回知府衙门吧!下午再来。”
“嗯,好的!一切由大人决定。”张师爷随口附和着。
张师爷的话音刚落,只听指挥使魏良卿在室内传出话来:“知府大人、张师爷请留步,你们来得正是时候,魏某已经起身了。”
说话间,魏良卿已经出离寝室迎上来。
周应秋、张师爷闻言,转过身,笑容满面打量着仍带有倦意的魏良卿,见他的眼里布满血丝,脸上、身上血迹斑斑,没来得及洗就睡下去了。周应秋心里一阵酸楚,差点掉下泪来。
魏良卿抬起手,揉了揉被强光刺得流泪的双眼,说:“走,去指挥所谈。”
当下,指挥使魏良卿携同知府周应秋、张师爷和几个侍卫,一起来到指挥所,进入室内,分宾主入了坐,一名侍卫主动替他们沏上茶水。于是,他们边品茶边谈着话。
周应秋再一次打量一番魏良卿身上的血迹,试探着问:“指挥使,这一次朱家庄之行,胜败如何?”
“一言难尽啊!”魏良卿说此话时,显得十分激动,过了半晌,才恢复平静,愤愤不平说,“他奶奶的,这一次我们险些全军覆灭。我始终想不明白,朱家庄人马为何知道我们行动?而事先设下埋伏,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要不是我们兵分两队,前后拉有几里之长,伤亡会更加惨重。”
“实在不可思议。”周应秋手托脑门想了一会,无奈的摇摇头,“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出兵偷袭朱家庄?要说在我们内部有人通敌,就是知道我们要行动,他们现去汇报也来不及呀?”
张师爷接过话茬:“就是,即使有人去汇报,只是脚前脚后的事,朱家庄人马现布置也来不及的。要么朱家庄有高人,能掐会算,在我们出发前,他们就设好了埋伏,来个守株待兔,专等我们上当受骗。”
“朱家庄那班人马,不过是班乌合之众,哪有什么高人?”魏良卿对张师爷的话加以否定。接着,又是一脸疑惑之色,“这件事一定蹊跷,马虎不得。”
“本府认为,这件事一天两日也说不清楚,以后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周应秋转过话题,“指挥使,今夜一战,泗州人马共计伤亡多少?”
“估计一千多名兵丁阵亡,幸亏九头鸟西门安施法术,将我们大队人马护送到泗州城北门外。不然,一个都甭想回来,都成朱家庄队伍的刀下之鬼。”
周应秋听到此言,心中一颤,急切问:“知府衙门那班公差都不见回衙门,难道他们都死于乱军之中?”
“哪能全部阵亡呢?”魏良卿显得十分伤感,情绪低沉,“公差在乱军中阵亡三分之一,剩下的都在柴房里休息。等兵将们起身后,着重清点一遍,方可得知这场作战的伤亡确实人数。”
此时,指挥所里的气氛十分低劣,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难堪之色,为阵亡的兵将默哀。过了半晌,周应秋咬牙切齿道:“朱登阳野心勃勃,私自拉队伍,罪不容诛,必须坚决铲除他们。不然,他们很快就会对我们泗州城造成威胁。”
“唉!朱登阳一伙已经养成贼势,凭我们泗州卫所的兵力,那是蚂蚁搬泰山,自不量力。”魏良卿长叹一声,“也是我们当初没对朱家庄重视,让他们钻了空子,造成今天恶劣后果。”
“事到如今,萝卜拔了,说眼话已经晚了。”张师爷阴沉着脸,直言不讳说,“要不是当初顺天府丞刘志选谎报军情,也不会出现今天的后果。我真不明白,当时刘志选是何居心?这明明在坑害我们的。”
“算啦!算啦!事情毕竟过去多日,提它也没多大意义。况且,刘志选乃是朝廷重臣,九千岁的心腹,即使他有过错,我们也不能弹劾他,弄不好黄鼠狼没捉到还落一身臊。”此时此刻,周应秋打着圆场,当起和事佬来。
“如此说来,我们这一次就吃哑巴亏了?面对朱家庄人马的日益壮大,我们就不闻不问,任其嚣张下去了?”张师爷攥紧拳头,在半空中划个弧形,愤怒不已。
指挥使魏良卿皱起眉头,思忖一会,说:“有关朱家庄人马发展得如此迅速,不能全怪顺天府丞刘志选,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们想想,朱家庄距离泗州城,不过二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