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自斟自饮着。待壶中酒喝掉一半时,两碟菜如风卷残云一样,已经被吃得一点不剩。
就在这时,酒中和菜里的药物已经开始起作用。梁超感到肚子痛得厉害,便放下手中酒杯和筷子。双眉紧皱,两手捂住自己的腹,痛苦得头脑沁出豆粒大的汗珠。
许辉心知肚明,却装出关心的嘴脸,假惺惺问:“仁兄,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是否要带郎中诊断一下?”
“我肚子痛得厉害,我怀疑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此时此刻,梁超痛得五官都错了位,脸色也变成了紫红色。
张朝勇附和着,以关切的口吻说:“也许你吃的馒头不干净,而闹坏了肚子。或许你得了绞肠痧,不及时救治,恐怕有生命危险。”
“不,是你们在酒菜里下了药,不然,肚子不会痛得如此很。”梁超说此话时,浑身在打颤,话音已没了气力。
“你胡说八道,我们开客栈赚的是正当钱,怎能干伤天害理之事?你的话要是传到其他顾客的耳朵里,严重影响我们的生意。”张朝勇一改先前那温和态度,怒目圆睁,气急败坏说,“你这个家伙好没道理,蓄意栽赃他人声誉,是何居心?”
“就是你们下的药,你们这班狼心狗肺的家伙,图财害命,就是一家黑店。”梁超挣扎着站起身,伸手抓起桌角上的宝剑,断断续续说,“你......你们这班坏良心的家伙,我与你们拼了。”
“!你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可不小呢。有本事尽管使出来,你家许爷奉陪到底。”许辉原形毕露,顺手抓过一条凳子,嘲弄道,“你有本事尽管过来过几招,看谁能坚持到底?”
“我......我算看错了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梁超手持宝剑,踉踉跄跄向许辉面前挪动,眼里喷出仇恨之火。
“好,你在临死之前,我明确告诉你,我们这个客栈,乃是总督府直属营安插在这里的眼线,以此监视阉党爪牙与田吉那个狗贼联系。”许辉手里举着凳子,以防对手作垂死挣扎,并解释说,“谁叫你是阉党的人?你死有余辜,但你也不要怨我们心狠手辣,其实这是迫不得已而行之。你安然去死,明年的今天乃是你的忌日,我们会给你烧点纸钱的。”
“你这个混蛋!”梁超吃力的举起宝剑,向许辉扑过来。
许辉眼急手快,向旁边一闪身,梁超扑个空,身体向前踉跄好几步,站立不稳,跌个面磕地。由于毒性发作,七窍流血,片刻就呜呼哀哉,气绝身亡。
片刻,许辉见他一动不动,估计已死,放下凳子来到他身旁,抬腿踹了几下,凶巴巴说:“看你这个**样子,装什么熊?快起来,我们大战一百回合如何?”
可是,即使许辉怎么喊、怎么踹,他都一动不动。
这时,伙计张朝勇凑上前来,弯下腰,抬手将梁超翻个身,从他身上搜出一封信函,看了看封面上的字迹,却是泗州知府周应秋写给江南袁可立的信。张朝勇迟疑片刻,将信函递给许辉,说:“许老弟,此事是否搞岔题?要是周应秋为袁大人好,我们不是好事做坏事了,白白的伤害一条无辜生命?”
“周应秋乃是魏忠贤手下一条狗,怎么可能对袁大人好?刚才,我与这个小子送马去马厩喂草料,已从这小子嘴里掏出实话。这个小子乃是魏良卿侍卫,奉命给袁可立送信,已求出总督府出兵,与泗州卫所联手,共同消灭朱家庄人马。要想知道详细内容,我们拆开信函一看便知。”许辉拿着信函翻看着。
就在他动手要拆信之际,厨子李南亚走过来,立马摆手制止:“许老弟不可鲁莽,私拆信函会受处罚的。这封信关系重大,只有周掌柜方可有权拆信看内容。”
许辉听李南亚提醒,停止了鲁莽行事。转过脸向李南亚赔着笑脸说:“幸亏李大哥提醒,不然,触犯了组织纪律,正就要遭受惩罚。既然这样,速派人叫周掌柜过来。”
“好的!”李南亚转过脸,吩咐一名正在抹桌子的伙计,“你去悦来客栈一趟,叫周掌柜迅速过来,有要事相商。”
“是!”那名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出离客栈。
大约过去半炷香时间,那名伙计陪着周掌柜来到马记客栈,当周建华看到地上直挺挺躺着一个人时,他迫不及待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泗州卫所指挥使魏良卿的侍卫,奉命去南京总督府送信,我们迫不得已,才置他于死地的。”许辉将手中信递给周建华,“掌柜,您看看信中内容,便知事情的前因后果。”许辉指着躺在地上惨死的梁超尸体说,“其实,这个傻瓜从来没涉及到江湖上事,没有半点戒备心。几句套近乎的话,他便滔滔不绝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抖落出来。”
“嗯!”周建华望一眼五官扭曲、惨不忍睹的尸体时,心中虽有不忍,但干这个特殊职业,又不得不心狠手辣。他收敛起目光,拆开信,展开信笺后,从头至尾浏览起来。
浏览完毕,心里已有了底码,对许辉、张朝勇、李南亚和几名伙计道:“看来,这个名叫梁超的侍卫,乃是周应秋和魏良卿的替死鬼。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应立即毁尸灭迹。”
“如何毁尸?将他抛尸长江里喂鱼虾吗?”一名伙计问。
“不,那样容易被人发觉而暴露身份。唯一的办法,是在后院内架火焚烧尸体,让他化骨扬灰,然后将骨灰撒在后院里,任何人也查无实证,这样我们就高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