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也想过,但暂时还不是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过早暴露自己。[t]”为了慎重起见,金良辅交代吴其正,“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向外人泄露秘密。”
“那是当然了,自己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吴其正表示。
九门提督金良辅和统领吴其正,在正阳门值班室内商议对策,按下不表。
却说罗凡骑马冲过正阳门,一炷香之后,已到了承天门。承天门因为是内城,防守比正阳门松懈得多。进出的人也少。因为穿过承天门后,便是皇城,一般外人是不准随便进入的。
当他到达承天门时,十几名守门兵丁一字儿挡在城门口,手持利刃,在阳光照耀下,发出道道寒光。一名小头目见那匹战马快到城门口,便高声断喝:“来者下马接受检查,符合入皇城的,方可入内,不符合入城的,立即离开现场。如违抗不遵者,予以情节轻重,抓进刑部大牢,接受审问。”
这一次,罗凡不像在正阳门那样嚣张、傲骨凌人,目空一切,几句话不说,就大打出手。只见他抖一下马缰绳,“吁!”,他勒住马,扫视一眼一字儿排开的兵丁,嗤之以鼻说:“干嘛啦?兴师动众的,好像要跟人打架一样?”
兵丁小头目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悦说:“看你如此不守王法、不守规矩,一定不是好人。我告诉你,不要说你是无名之辈,就是朝廷大臣由此经过,也要下马检查腰牌后,方能通行。”
“噢!原来要这么多规矩。要说腰牌,我也有,给你看一下不就得了?”罗凡学起乖来,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小头目,“拿去,请看一下便知。”
小头目一脸严肃的面孔,伸手接过腰牌,看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冷冰冰问:“你是泗州卫所指挥使魏良卿的侍卫?”
“在下正是。”罗凡见兵丁小头目那副面孔,十分生厌,心想,“你小子在皇城内不知天高地厚,狗眼看人低。要不是我急于想见九千岁,早就一剑送你上西天。”
想到这里,他也板起面孔,闷声闷气回答:“在下正是。”
“到京城来干什么?”兵丁小头目面无表情问。
“给九千岁送奏折的。”罗凡回答得很干脆。
“怎么?你是给朝廷送奏折,还是给大总管送奏折?”兵丁小头目十分恼怒,本来,他对阉党人就十分反感,现在听对方张口就是九千岁,心中更是生厌。
“哟!你在皇城里当差当糊涂了,是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吗?”罗凡一扣不让,一付咄咄逼人的架势,“我跟你说呀!九千岁权倾天下,朝廷是九千岁的,普天之下都要听从九千岁号令。我的奏折送给九千岁,难道有错吗?”
“我现在没有时间与你辩论,你请便!”兵丁小头目将腰牌塞到罗凡手里,不耐烦说,“你去吧!”
罗凡也不谦让,接过腰牌,揣进怀里,翻身上马;守门兵丁向一旁让开一条道,他连招呼也不打,抖一下马缰绳,拍一下马后胯。那匹战马,嘶鸣一声,扬开四蹄,冲进承天门,沿着皇城内大理石地面,向午门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魏忠贤上过早朝,又处理一些政务,在太监小安子、小乐子陪同下,回到客氏寝宫内,此时,天已到傍晌时分。客氏替魏忠贤沏一杯茶后,笑容可掬说:“大总管,您歇着,奴婢下厨做饭菜,想必您早就饿了。”
“算你说对了,本宫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去奉天殿临朝,主持政务,忙得焦头烂额,能不累、不饿吗?”
“那好,奴婢下厨替您炒几碟下酒菜。”客氏边说边系围裙。
魏忠贤望着他熟练的动作,活脱脱像一名家庭妇女,说:“夫人,皇宫里那么多宫女,选几个来侍候我们,何必每件事都要你上前?有不知道享受,真是个怪人。”
客氏系好围裙,收敛起笑容,一脸无奈之色:“大总管有所不知,先帝在世时,你我二人联手,害死了多少嫔妃宫女,有的宫女为了自我保护,不得不千方百计套近乎,甚至低三下四,奴颜婢膝。可是,她们的心里对我是恨之入骨,巴不得饮我血,食我肉,方解她们心头之恨。”
“嗯,你说得也是,如果将她们安排在自己的身边,万一她们生了歹心,在酒菜中下毒,本宫的一世英明,将会栽在一个妇人之手,那是多么的不值得。”魏忠贤说得是掏心窝的话。
魏忠贤话刚落音,客氏不觉一愣,心想:“难道他猜透了我的心中秘密,对我也不信任,或者早就怀疑我,存有戒备之心?表面上呵呵哈哈,只是在逢场作戏?他奶奶的,他不人,我也不义。演戏谁都会。!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想到这里,客氏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大总管说得也是,像那些宫女,都不靠谱,当初被我们整治怕了,心怀歹意,是避免不了的。再加上那时选几名宫女送往几个王府,结果是泥牛入海,音信皆无,真让人寒心啊!如此结下怨恨,宫女们我怎敢将她们放在身边侍候我们?凡事自己上前做,吃得放心,吃得踏实,吃得心安理得。”客氏转过脸,向魏忠贤抛一个媚眼,“嘻嘻!奴婢就是这个命,自从嫁给侯巴儿为妻,风里来、雨里去,吃尽千辛万苦。进宫后,虽然做了先帝的奶娘,但宫中事务没少做。天长日久,已经习惯了,忙点吃的,就用不着别人插手了。”
“嗯,你说得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