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是首辅大臣顾秉谦。因为他是宰辅,群臣的表帅,每天都比其他大臣先到一步。再加上他年岁已高,睡眠少,来得早些,在情理之中。”崔呈秀判断道。
“您说得也是,如果宰辅懒懒散散,其他大臣也跟着效仿,天长日久,就形成一种**的风气。”侍卫边说边瞅着渐渐而近的小轿。
时间不大,那个蓝顶小轿距离奉天殿门口两丈多远停了下来。只见一名侍卫掀开轿帘,须臾,从轿里下来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就是首辅大臣顾秉谦。这时,只见那名侍卫搀着顾秉谦跨过轿杠。随即,几名轿夫将小轿抬到一旁。
崔呈秀见顾秉谦下了轿,即忙从廊檐下迎上来。赔着笑脸说:“啊呀呀!宰辅老大人,您来得好早呀!”
其实,顾秉谦已是古稀之年,老眼昏花,再加上天时没有完全亮;他下轿后,却没注意崔呈秀主仆已在大殿的廊檐下。当崔呈秀笑着称呼宰辅老大人时,凭着熟悉的声音,他才知道是兵部尚书崔呈秀。但为了判断自己的听觉,他重复问一句:“你是崔尚书吧?”
“老宰辅,正是在下。”说话间,崔呈秀已到顾秉谦面前。
透过黎明后的光亮,顾秉谦打量眼前崔呈秀片刻,抱一下拳:“崔尚书,你今早怎么来得早?”
“回宰辅话,不知何原因,今夜失了眠,起身后天时尚早,在府上又觉无聊,便上朝来。没想到,到大殿前天还没亮。”崔呈秀回答着,问顾秉谦,“老宰辅,您好像比往日也早来一步?”
“是呀!老朽年纪已高,睡眠减少,起身后,看一下星斗,比往日早了些,便提前来了。”顾秉谦说着,便与崔呈秀拉起家常来。
过有一炷香时间,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渐渐亮了起来。
这时,只见田尔耕、许显纯并驾齐驱,一路慢腾腾走着,一边谈笑风生,向奉天殿走来。在他俩的马后,有四匹马,各驮一名背着宝剑的武士。他们就是田尔耕、许显纯的贴身侍卫。
时间不大,他们已离奉天殿门前仅有几丈远。他俩见崔呈秀、顾秉谦在殿门前闲聊,一起翻身下马,将手中马缰绳交给侍卫,快步迎上来。
崔呈秀见此,撇下顾秉谦迎上来,笑容满面说:“二位大人,怎么如此机缘巧合?不约而同就走到一起了?”
其实,崔呈秀在昨天下午就听魏忠贤提起,说许显纯去唐山招安山寨人马,昨天班师回朝。并要求田耕率御林军到十里长亭迎接。想必他们昨晚在都督府宴会,许显纯没有回府,两人今早一起上朝的。此时此刻,崔呈秀只是明知故问而已。
当崔呈秀问话时,田耕立即作出解释:“回崔尚书话,昨晚办了酒宴,迎接许大人从山寨归来,一直饮至半夜才散席。许大人没有回府,与田某同床而眠的。”
许显纯接过话茬:“所以,我们一早同来上朝,并非机缘巧合。”
“原来是这样。”崔呈秀心知肚明,不便多问。
随即,首辅大臣顾秉谦微笑着迎上来。田尔耕、许显纯即忙上前相搀,相敬如宾。田尔耕笑容满面,奉承道:“老宰辅,您德高望重,每天都是第一位到奉天殿前,乃是我们群臣的凯模,是我等学习的榜样。”
“田大人过奖了,顾某年老体衰,智力下降,不中用了。以后朝廷的重任都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你们要尽心尽力,报效朝廷才是。”顾秉谦以年长的身份说。
许显纯微微一笑,接过话茬:“老宰辅放心,我等一定为朝廷敬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正说话间,顺天府丞刘志选,在侍卫的陪同下骑马而来。他见顾秉谦、崔呈秀、田尔耕、许显纯几人,正在亲切交谈,相距几丈远,就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侍卫,满面春风迎上来。笑呵呵道:“几位大人来得早,刘某迟到一步,该罚!”
田尔耕偏过脸,不以为然说:“罚什么罚?我们也刚刚下马,要罚所有朝臣都该罚了?”
顾秉谦接过话茬,打着圆场:“好啦!闹个笑话,大家都不必计较。有何言论?现在也不必谈它、猜测和议论,等一会朝堂上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吧!”
由于顾秉谦带封了言路,几名大臣也不再多言。时间不大,魏广微、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王绍微、曹钦程、阎鸣泰、贾继春、金良辅等文武大臣,有的骑马,有的乘轿,先后赶来。
大臣们虽然天天见面,朝朝相处,但见面时,仍是十分亲热,相敬如宾。
这时,太阳已从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朝臣们齐集在奉天殿前,等待着锦阳钟响起,殿门敞开,众人一起进入朝堂内议事。
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只听“吱吱嘎嘎”之声,片刻,奉天殿大门敞开。两名执事太监出现大殿门前,撞响锦阳钟。少顷,一名黄门官迈出大殿,提高嗓门喊道:“九千岁有令,请各位大臣进大殿议事!”
文臣武将听报,纷纷进入大殿内,按部就班,文东武西。时间不大,所有大臣都进入奉天殿内。殿门外,只有各位大臣的侍卫、轿夫,还有分布在场地上的马匹和小轿。
此时,魏忠贤在太监小安子、小乐子的搀扶下,从侧门跨进奉天殿内,扶到龙椅前坐下。只见他目光炯炯有神,扫视着朝堂上的文臣武将。小安子、小乐子分立在魏忠贤的左右。
群臣们见此,纷纷下跪,异口同声:“我等叩拜九千岁!千岁!千千岁!祝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