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有一袋烟时间,小兰从账房来到客厅里,挪步到了桌前,将手中五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又恭恭敬敬将一张收据递给沈宝梅,笑容可掬说:“夫人,遵照您的吩咐,从账房先生那里支出五十两银子,这是收据,您拿着。”
“嗯,好的。”沈宝梅伸手接过收据,看了一眼,叠好后塞进袖子内,随即指着桌面上的银子,冲王小二说,“小二,这是给你的赏钱,请笑纳。这五十两银子,顶上你一年的工钱。你好好干,以后有任务时,继续叫你去做。”
“谢谢!谢谢夫人的开恩。夫人请放心,奴才绝对忠心主子,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王小二恭恭敬敬表示,随即伸手抓过桌面上的银子,欢欢喜喜,在手心掂了几掂,将它揣进怀里,站起身、拱一下手,“夫人,如果没有其它事,在下告辞了。”
“嗯,今天你不用再干活,回寝室休息一会吃晚饭,明天再干活吧!”沈宝梅挥挥手,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王小二转身出离客厅,高高兴兴回自己的寝室,边走边着小曲。因金钱的诱惑,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接下来,沈宝梅与小兰、小红继续留在客厅里,边说着话、边等候帮主王岚以及帮会人马归来。随着时间向前推移,不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守门家丁来到客厅,一脸慌慌张张,没到客厅一半,便大呼小叫,气喘吁吁道:“夫人,大事不好,祸比天高。帮主他们回来了,像似打了败仗,马背上驮了不少死人。”
沈宝梅听后,如万丈悬崖失脚,扬子江断缆缰绳。颤声追问:“帮主他们到……到哪里了?看到理华没有?怎么会是这样?”
“奴才只看到许多马背上驮着死人,并没见到少帮主。”家丁摇着头,一脸失望、沮丧之色。
越是这样,沈宝梅越感到情况不妙,吩咐两名丫头:“小兰、小红,不可耽搁,扶我出去看个究竟。是福是祸,亲眼见一下便知。”
“是夫人!”小兰、小红应了一声,跨上前来,一左一右搀扶起沈宝梅,向外走去。
当下,守门家丁在前边开路,小兰、小红搀着沈宝梅随后而行。当她们出离客厅,行下几仗开外时,却见帮主王岚领着队伍进入院门,行走在庭院内。沈宝梅顺眼望去,在队伍中搜索儿子王理华,却始终不见他的影子。此时此刻,她愈加觉得情况不妙。
时间不大,王岚他们已到近前,见沈宝梅迎出来,纷纷下了马。沈宝梅仔细观察一会,见兵将们灰头土脸,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那些死者,被马驮着,两臂和双腿耷拉着,随着马匹向前行走而摇摆着。
沈宝梅望着渐渐向庭院里集中的残兵败将,声嘶力竭问:“王岚,你将队伍带出去,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还有人马哪去了?我的儿子在哪里?”
“队伍完了,漕帮人马从今以后彻底崩溃了。不但将我儿子赔进去,还搭上四名长老,两名武士、几十名大小头目和一千几百名的队员。作孽啊!是谁将我的人马推上风口浪尖,断送了他们的身家性命?”王岚忍住悲痛,目光里能冒出火来,逼视着沈宝梅,咬牙切齿痛骂,“你这个贱人、泼妇,都是你与狗官沈宝龙从中捣鼓,让理华他们去打擂、抢亲和捉拿叛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仗,使我们损兵折将,败得一塌糊。而且,与青帮几代的交情,彻底决裂了,如今成了仇敌,几代人结下的友情,在我王岚手上。从今以后,即使青帮人马不来侵犯,我们连自卫的能力也没有了……”
由于过度悲痛和激动,王岚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宝梅被骂得狗血喷头,原先能说会道、善于辩解的能耐已消失干净,荡然无存。她含垢忍辱,甩开小兰、小红的搀扶,像一头愤怒的母狮,扑向驮着尸体的马匹,边跑边声嘶力竭喊:“我儿子在哪里?我儿子在哪里……”
每跑到一匹驮尸体的马匹前,她都要扳起死者的头,观看一会,不是时,又放手扑向另一匹马……
丫环小兰、小红见沈宝梅挣脱自己的搀扶,随后追赶下来,边追边喊:“夫人,您冷静点,不要摔跟头。慢慢找自然而然会找到的。”
一名小头目所牵的马背上所驮的正是王理华的尸体,他见沈宝梅像疯子一样四处翻找少帮主尸体,于心不忍,冲沈宝梅喊道:“夫人,少帮主的尸体在这里呢。”
沈宝梅听后,奋不顾身向那名小头目马前冲去。须臾,她已扑到那匹马前,扳起马背上耷拉下来死者的人头,也顾不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将自己的脸靠上去,哭天抹泪:“我的儿啊!你去严家庄打擂时,还生龙活虎一样,信誓旦旦表示,一定要征服严小凤,娶她回来做媳妇。可是,人没娶来,将身家性命丢在那里了。这叫娘如何活下去哦……”
沈宝梅一边数落,一边痛哭流涕。哭到最伤心时,一口气没上来,一头栽倒在地,昏厥过去。
“夫人!您是怎么啦?您醒醒!您醒醒啊夫人!”在后面追上来的小兰、小红见沈宝梅昏厥过去,急忙扑过来,将沈宝梅拥起来,掐人中、捶后背,呼唤着、摇晃着。
两名丫环折腾了好一会,沈宝梅才悠悠醒来。她望一眼马背上的王理华的尸体,又呜呜咽咽痛哭起来。那哭声时高时低,让人听后,揪心裂肺,不堪忍睹。
两名丫环抱着沈宝梅,让她半椅半躺在自己的怀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