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谈话的沈宝龙、黄云、赵树枫、陶凯听到卫兵的禀报,为之一振。四人对视一下眼神,已猜测出这一次探马一定侦察到重要情报。
沈宝龙迫不及待向卫兵挥一下手:“有请探马大堂内晋见。”
“属下遵令!”卫兵应了一声,转身向衙门外走去。
时间不大,几名探马匆匆来到文书案前,一字儿排开,抱拳施礼,异口同声:“我等叩见知县大人,黄师爷和二位将军!”
“噢!礼节不必举行了,你们快说说去严家庄侦察,获取了什么情报?一字不差向本县汇报一遍。”沈宝龙急不可待追问。
“大人,我们一直等了三天,没白等,今天终于得到回报。”一名探子拱一下手,如实禀报,“今天早晨,我们在青帮帮会的大院旁潜伏下来,见到朱由学、严月虎正在院内集合队伍。一个个全身披挂,顶盔贯甲……”
“他们集合队伍一定有所行动?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他们正准备进攻三阳县城。”师爷黄云截住探子的话,自作聪明说。
“黄师爷,这一次您失算了。”那名探子瞥一眼黄云,继续说,“当时,我们在院门外的草丛中,透过院门,院内的人马尽收眼底。就连他们的谈话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头儿谈些什么?既然不来攻打三阳县城,要对哪里下手?你毫不保留的说出来,我们心里也有个底码。”沈宝龙迫不及待追问。
“大人,小的不是在讲吗?饭一口一口的吃,话一句一句的说。请不要插话,让在下将事情完完整整叙述一遍。”那名探马应了一声,便将朱由学、严月虎率众进攻漕帮之事,从头至尾叙述一遍,最后说,“大人,现在青帮帮会内,防范松弛,仅留一千人马守护,我们何不举兵出击?”
沈宝龙、黄云听到这话,为之一振,脸上也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容。[t]
“好机会,天赐良机,大人、二位将军,我们要趁此机会,出兵袭击青帮帮会,断了朱由学、严月虎的后路。这样一来,他们没有驻扎地方,跟流寇有何两样?然后,再向宝应府求援,合力围剿敌人,来个斩草除根,断绝后患。从此以后,三阳县境内没有叛军作祟,黎民百姓就会太平无事。”师爷黄云瞅着沈宝龙建议道。
“这……”沈宝龙听到黄师爷的建议,明知是个难得的机会,却又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一时难下断言。接着,转过脸问小子房赵树枫、打虎将陶凯,“二位将军是否赞同黄师爷的建议?出兵进攻青帮的帮会,断了朱由学、严月虎的后路?”
赵树枫、陶凯听到黄云、沈宝龙的建议,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移到沈宝龙的脸上。迟疑片刻,只见小子房赵树枫摇了摇头说:“末将认为,不可以冒如此风险。”
赵树枫的话刚出口,沈宝龙、黄云就像被雷电触动一下,一脸的不自然,而且脸上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抽搐着。过了好一会,沈宝龙才镇静下来,质疑问:“赵将军,说说不能袭击青帮老巢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赵树枫微微一笑,作出解释,“大人、黄师爷,你们也知道,青帮老巢内还有一千人马镇守。如果我们出动兵力少了,未必能拿下邦会的大院,甚至被人家反戈一击,我们吃了败仗,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是得不偿失。要是倾巢出动,将三阳县人马全部拉出去,袭击他们的窝巢,易如反掌;但问题却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问题?请赵将军予以解释。”沈宝龙显得迫不及待的样子。
“问题就出在我们倾巢出动。”赵树枫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作出解释,“我们兵力全部投送在青帮帮会那里,这样一来,三阳县城内里空虚,无人防守,成了一个空架子,兵力在严家荡又不能及时返回。而朱由学、严月虎得知我们偷袭他们的营地,却会兵分两路:一路回援严家荡,与我们展开激烈交锋,奋力夺回他们的营地。因他们怀有切骨痛恨,会人人努力,个个奋勇,以一当十。人常说:‘好汉怕赖汉,赖汉怕不要命的。’如果他们玩命跟我们决一死战,我们未必能守住他们的营地,甚至会败得十分凄惨。而另一支人马,趁虚进攻三阳县城。此时,三阳县城内空虚,无人防守,怎堪一击?一旦城池失守,我们去严家荡的队伍,即使能突出包围,却没了归路,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权衡一下,看出兵好?还是固守城池好?”
沈宝龙听了赵树枫的解释,如梦方醒,抬手拍了拍脑门,自惭形秽道:“啊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到底是领兵打仗之人,对兵书战策学得透彻,运用自如。我沈宝龙虽然读了多年的书,对兵书战策,却没有研究。说白了,就是擀面杖吹笛子一窍不通。惭愧啊惭愧!”
与此同时,师爷黄云本以为自己一肚饱学,就能出谋划策,对文韬武略,能运用到实际当中去。现在看来,与军事领域,差了一大截。此时此刻,他见沈宝龙自我检讨,自己不敢再插嘴,低下头,缄口不语。
过了好一会,沈宝龙直视着赵树枫,试探着问:“赵将军,难道我们对青漕两帮的火拼,就置之度外,不闻不问,来个闭关自守,固守城池吗?”
“不,这要根据形势发展需要,再决定是否出兵?”赵树枫不假思索说,“等去漕帮侦察的探马回来,看青漕两帮的战况如何?要是他们两败俱伤,完全没有抵抗官兵的能力